轻晃,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淌,砸在滚烫的泥土上,瞬间洇出个小湿痕,又被日头烤干。作战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后背和袖口结出层白花花的盐渍,他们却连动都没动一下,只稳稳地握着枪,目光警惕地扫过前方的“敌情区”。
偶尔夜里得空,他会攥着手机走到外面给她打电话。山里的信号时好时坏,听筒里常混着“滋滋”的电流声,他就把手机贴得离耳朵近一些,可也说不上几句话,队里的熄灯号角就“呜呜”地响了,只能急急忙忙道句“熄灯了,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屏幕暗下去,映出他的影子,上面还停留在她发的那句“小耿同志,训练要注意安全”,心里却像被什么暖乎乎的东西填得满满的,连夜里的风都不觉得凉了。
日子就这么在她的书页翻动声和他的训练口号声里往前跑,转眼又过了三个月。耿继辉的休假来得突然,前一天晚上他趁着训练间隙打电话,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雀跃“欣欣,我休假了,明天就能回去。”乔歆欣挂了电话,对着衣柜翻了半天,挑了件浅蓝的棉布裙,又觉得太素,换了件米白色的衬衫,叠在床头又怕皱了,来回摆弄了好几遍。
他在电话里提了句“这次要先回趟老家,看看我妈”,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陪你一起去吧。”话出口才觉得羞,脸颊烫了半天,却听见电话那头他低低的笑“好啊,我在火车站等你。”
第二天,绿皮火车的鸣笛声刺破午后的慵懒,车厢里瞬间被行李拖拽的摩擦声、孩童的哭闹声和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填满。
乔歆欣捏着两张硬座票,被耿继辉拉着穿过拥挤的过道,目光在座位号上扫了又扫,他俩座位没挨在一起,她在双人座里面的位置,他则在斜对面的三人位靠着过道,中间隔着条过道。
“我先帮你把包放好。”耿继辉把她的帆布包塞进上方的行李架,军绿色常服的袖口随着动作掀起一角,露出线条清晰利落的腕骨。
他弯腰时,领口蹭过乔歆欣的发梢,带着点阳光晒过的皂角味,她心里刚泛起一丝甜,就被他一句“我就在对面,有事喊我”推回了座位。
车刚开动,窗外的树影还没来得及拉长,对面座位的大妈就活络起来。大妈穿件枣红色毛衣,手里攥着袋炒花生,剥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