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休养时间,对耿继辉他们三人而言像是一场按捺不住的煎熬。消毒水的气息尚未在鼻腔里彻底淡去,便已按捺不住归队的心思。医生反复叮嘱需要静养,可他们骨子里那股属于军人的硬朗,怎容得下在病房里消磨时光。
回了部队,训练的号角一吹,耿继辉与孤狼B组便立刻投入到高强度的节奏中。汗水浸透作训服,肌肉的酸痛与伤口的微痒交织,他却浑不在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回熟悉的踏实。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想起医院里乔歆欣红着眼圈为他擦手的模样,心里才会泛起一丝柔软。
而这份柔软,早已在乔歆欣心里酿成了坚定的决心。耿继辉离开医院那天,她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受伤的样子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总是强装轻松地对她笑,说“小伤,没事”。每次听到这句话,乔歆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她回到家,把自己的梦想装进了舞蹈包里,舞鞋上的磨损还在提醒着她之前的努力。
转身,她拿出医学书,从记忆深处翻出了那些蒙尘的医学知识。前世身为医生的记忆如同沉睡的种子,在这一刻悄然苏醒。翻开书页,熟悉的术语、复杂的图谱,曾经让她头疼的知识点,如今看来竟无比亲切。她坐在书桌前,一学就是深夜,台灯的光晕落在她专注的脸上,偶尔抬手揉一揉发酸的眼睛,目光却从未离开书页。
耿继辉的电话打来时,她正对着一本《创伤急救学》做笔记。
“欣欣,在忙什么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训练后的疲惫,却依旧温和。
乔歆欣握着笔的手顿了顿,随即扬起嘴角,声音轻快得像在跳舞“在准备新的舞剧呢,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啦。”
“别太累了,注意休息。”耿继辉的叮嘱里满是关切。
“知道啦,你也是,训练注意安全。”她应着,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淡了下去。她低头看着笔记本上“gunshot wound处理流程”的字样,指尖轻轻划过,心里默念:我没有骗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想离你更近一点。
她没有告诉耿继辉,练功房已经很久没去过了,镜子上蒙的灰越来越厚,没有告诉他,曾经视若珍宝的舞鞋,已经被她仔细擦干净,收进了衣柜最深处,更没有告诉他,她重拾医学是正在为了下次他再受伤时,能第一时间冲到他身边,用最专业的手法为他处理伤口,而不是只能站在一旁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