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在来的路上,云舒已将最坏的场景在脑海中预演千遍、万遍。
可当踏入这片空间,望见那抹蜷缩在废墟中的单薄身影
哪怕蜷缩着眼前的身影是白发而非自己熟悉的紫发
可血脉中那股滚烫的悸动,心底翻涌的撕心裂肺的疼,都在疯狂叫嚣——告诉着慌忙前来云舒,这就是她捧在心尖上宠、生怕受到伤害的女儿,是她宁愿倾尽所有守护的至宝。
哪怕自己离开了女儿多年,可这份刻入神魂的牵绊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这就是自己的念欢!自己的女儿!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先行一步。
云舒指尖轻颤,一道柔和的灵力光晕骤然浮现。
她甚至来不及思索,下意识地施法,将地面上那脆弱的身影稳稳托起,下一秒,带着血渍与裂痕的娇躯已落入她颤抖的怀中。
女儿脸颊上蜿蜒如蛛网的裂痕,苍白如纸的面容上凝结着未干的血映入眼帘。那一刻,云舒只觉怀中的女儿恍若风中残烛——摇曳的烛火明明还燃着,可随时都会被风吹熄,哪怕是微风;明明近在咫尺,却似隔着生死鸿沟。
指尖不受控地轻颤,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云舒缓缓抚上念欢爬满裂痕的脸颊,动作比触碰云端最脆弱的琉璃还要小心翼翼。
女儿苍白如纸的面容上,凝结的血珠还泛着湿润的暗红,像是命运残忍的朱砂印记。
这一刻,云舒只觉得自己丹田的灵力波涛翻涌,那颗执掌人鱼族数百年、历经万千锤炼不动的道心,似遭重锤猛击,轰然震颤,如同精美琉璃在瞬间崩裂。
无数裂痕仿若活了顺着血管迅速蔓延,自云舒的心口扩散至四肢百骸,蚀骨之痛让云舒几乎无法呼吸,云舒仿佛整个灵魂都被剧痛撕扯得支离破碎。
云舒目光如灼地盯着怀中的女儿,可自己的喉间好像是被无形丝线勒住。
云舒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从喉咙深处挤出那声“欢儿”,可不知为何力气却像是用尽了似的,连最简单的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了。
嘴唇微微颤抖,干涸的舌尖舔过泛白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满心的惊痛让云舒几乎失语。
望着女儿那逐渐变得微弱的呼吸,每一次起伏都似游丝般若有若无,苍白面容上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青黑色纹路如活物般疯狂蚕食着她残存的肌肤。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