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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对叶太医道,
“叶太医,你只管用心诊治,药材不拘名贵,都从坤宁宫库房取用。”
待叶太医领命退下,她才看向苏绿筠,
“你再想想,日常用度里可有什么不妥?”
苏绿筠混沌的脑子猛地一清。
钟粹宫的炭火!
那些日夜不熄的炭火,近来总让殿内空气发闷,她只当是冬日关窗的缘故……
“是炭火!娘娘,定是那些炭火!”
她话音未落,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后宫之中,暗处的刀子从来比明面上的更伤人。”
寒清淡淡道,
“你且在坤宁宫住着,这里的东西,还没人敢动手脚。”
苏绿筠住进坤宁宫的消息传到金玉妍耳中时,
她正对着铜镜描眉,闻言猛地将眉笔掷在妆台上,碎裂的瓷片溅起细小的火星。
“坤宁宫……皇后真是没事干了,居然护着苏绿筠!”
金玉妍气的咬牙切齿,贞淑连忙上前按住她的手,
“主子息怒,现在不宜硬碰硬,皇后将纯嫔接去坤宁宫,明着保护,咱们且先按兵不动,看看风向再说。”
金玉妍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戾气渐渐压下,重新拿起一方新的眉笔,
“也罢,就先让她得意几日。
只是这宫里的位置就这么多,她苏绿筠想往上爬,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坤宁宫后殿的夜格外静。
苏绿筠躺在陌生的被褥里,听着窗外巡逻的梆子声,望着远处那盏始终亮着的宫灯,
那是坤宁宫的值夜灯,无论风雨从不熄灭。
她忽然明白,这后宫里,真正能定人心的,从不是皇上偶尔的垂怜,而是寒清身上那份不动声色的掌控力。
几日后,叶太医调整药方时,特意加了几味温补的药材,
“纯嫔娘娘放宽心,这胎相虽曾受损,但只要悉心养护,足月生产并非难事,只是往后需万事谨慎。”
苏绿筠重重点头,抚着小腹,掌心下传来胎儿轻轻的胎动,一下下的触感,竟带着前所未有的踏实暖意。
她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坤宁宫的烛火,终究比钟粹宫的要亮得多,也暖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