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集市刚有了些动静。
几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蹲在土路边,面前摆着堆得像小山的椰枣;卖
水的卡车停在清真寺门口,司机正用铁桶往陶缸里灌水,水珠溅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就蒸腾成白雾。
林川走到一家挂着 “汽修” 招牌的铺子前。
铺子老板是个瘸腿的中年人,正蹲在车底下拧螺丝,露出的后颈晒得像块老树皮。
“要辆能跑长途的车。” 林川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当地人特有的沙哑。
老板从车底探出头,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腰间鼓鼓的枪套位置顿了顿:“什么样的?”
“皮实,能装东西,最好是柴油的。”
老板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后院有辆‘沙漠之狐’,上个月刚换的发动机。不过……”
他搓了搓手指,“得看你有多少诚意。”
林川从长袍内侧摸出一沓美金。
老板的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抢过钞票数了数,随即吹了声口哨:“跟我来!”
后院停着辆墨绿色的皮卡车,车身上布满划痕,轮胎却崭新锃亮,车斗里还焊着一圈铁护栏。
老板拍着引擎盖:“前苏联的老伙计,跑戈壁比骆驼还稳。油箱刚加满,够你跑到巴格达。”
“沙漠之狐”的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轮胎碾过盐碱地的硬壳,溅起细碎的白花花粉末。
林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稳如磐石,头巾下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前方起伏的沙丘——那是通往中东南部血狼基地的必经之路。
车窗外的景象在悄然变化。
最初的戈壁还能看到零星的骆驼刺,偶尔有背着步枪的牧民骑着瘦马掠过,远远投来警惕的目光。
但越往东南走,植被越发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被炮火掀翻的焦黑土地。
废弃的坦克残骸半埋在沙里,炮管指向天空,像一具具风干的巨兽骸骨;
断壁残垣的村庄里,弹孔密布的泥墙上还残留着褪色的标语,风一吹,挂在铁丝网上的破布条就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远处地平线偶尔会闪过火光,紧接着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震得车窗玻璃微微发颤。
显然是某股武装势力在火拼的信号,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枪声和炮声比集市的吆喝更寻常。
林川的车速始终保持在六十公里,既不张扬,也不拖沓。
他关掉了车载电台——那里面充斥着各股势力的加密频道和无意义的杂音,改用手腕上的军用指南针辨别方向。
仪表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