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丛蒲公英前,万善踢了一脚,蒲公英上的茸毛四处飞舞。
“现在长老了,挖了也是苦的。”
余盈两只手在小腹前交叉,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万善都想问问,是不是今天不方便?
不能出台就换一批。
余盈撩了下头发,“你爱人看着很幸福。”
“为什么不呢?”万善把烟送嘴里,“凭我的条件,江城八成的适婚女青年都挑不出硬伤。”
“我发现你挺自信的。”
“为什么不呢?你一个二级女工,看点《艳阳天》和《海岛女民兵》就认为自己是文学青年,我靠自己坐稳副科组长,还需要畏畏缩缩吗?”
“保卫局吧,钱助理也是你抓的?”
万善点上烟,几乎吐到余盈脸上,余盈露出嫌弃的表情,勉强扯平嘴角。
“非工作时间,非警务联系,不能透露工作内容,这是纪律。余盈,你被小布尔乔亚的调调迷惑,感性敏感,矫揉造作,任何事分不清主次和公私,这也是导致你工作没进步,思想不成长的原因。”
“与人相处也是这样,全凭心思不讲规矩,想如何就如何,别人就要包容你理解你,凭什么?凭你脸大?”
自从潘良酉的事儿闹开之后,余盈每次听万善说话,心头都有一股无名火起,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只是寻求自己的幸福,可能给你造成误解,我也没过多纠缠,更不想解释。你要理解一下,我作为女的工作累了,难免精神上需要共鸣,而你不能给我这种感觉。”
万善嗤笑道:“在我面前不要提因为你是女同志,这不是理由,你和厂里其他二级工拿一样的工资,食堂馒头谁来买都要二两粮票。国家该给的例假、产假政策不打折,职工医疗还比男性多几项,这时候怎么不说男同志吃亏了?”
“这种享受不同人围绕的感觉很好吧?心里已经美翻了,觉得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周末有人陪你逛街请吃饭,还送皮鞋,那边有精神上的羁绊,灵魂上的同路人,既要又要也要。”
“现在还跟我说你不容易?你累了是我造成的?我让你当二级工?我让你大哥杀人抢劫被枪毙?我让你二哥搞兔儿爷娶破鞋?我让你送其他男人皮鞋了?”
“啐!”万善吐了一口,“你不配提自己是新中国女青年,她们努力学习,积极工作,为祖国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拼尽全力。熟练操作机器,弥补体力差距,证明女子不输男人。”
“而你,满脑子情情爱爱,还理所当然认为别人需要迁就你的自私,只关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