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哼哼两声,“要我说万善就不能什么都听他媳妇余盈的,天天在家洗衣服做饭拖地。余盈年轻时候可是不消停,老万要有现在这嘴,家还能让那败家娘们给霍霍喽?拆迁的房子没捞着,钱钱没有,孩子孩子没有,一身的病。”
“咳咳咳,嗯~老张,我还有事先走了。”老凌头拎起马扎转身溜了。
老张头嘁了一声,“本来嘛,余盈当年可是……哼,就老万眼瞎看不见,那女人坏了身子不能生还陪着过一辈子,图啥呢?”
“爷爷,要钱钱,坐车车。”摇摇车停下,孙子拍打老张头的腿嚷嚷。
老张头拿出硬币,“大孙子,长大要做个爷们,可不能像万爷爷那样一辈子被女人吃的死死的。年轻时候打得江城小将叫爷爷,道上的谁不敬他三分,结婚以后回家给余盈当孙子。”
孙子手舞足蹈,“爷们,爷们。”
摇摇车欢快唱着: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
豁牙子乱啃的楼梯洇着深浅不一的污渍,墙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楼梯平台两扇小窗户四块玻璃碎了三块,扶手栏杆勉强能看出斑驳的红色,黑乎乎油腻腻粘着一层灰。
万善掏着钥匙,顺手拿起门把手上广告名片,上面大胆暴露的美女,大字体【激情四射,上门服务】,电话微信同号。
“我都七十了,服务你奶奶。”随手扔掉。
打开门在阴暗逼仄的门厅换鞋,钥匙扔茶几上,晃了晃空暖瓶,慢悠悠进厨房烧水。
洗过手回到客厅,撕开包装撒调料,点上烟抬头望着靠墙柜子上的黑白照片。
嘿嘿一笑,挤着满脸褶子讨好,“老婆子,偶尔吃个泡面开胃,你不在家我懒得做。”
吃完泡面收拾干净,想进屋躺会,最近天气热,收起厚被子换毛巾被。
翻找半天没找到,“这老婆子东西收哪里了?”
仰头看到柜子顶堆放的袋子,踩着凳子拿下来,打开找到毛巾被,“咋放这么老高?以前都放柜子最下面的。”
轻轻一抖,毛巾被里掉出来一个雕花木头盒,万善皱了下鼻子,“还藏私房钱呢,咱家钱都在你手里把着,防谁呢?”
打开木盒,里面有照片、电影票、红像章,还有一个日记本。
拿起泛黄照片端详,揉揉眼睛,万善抱着木盒快步走到客厅,找出老花镜戴上。
照片上面一男一女站在梨花下,女孩的头歪着倒向男人肩膀,举止亲昵而温柔。
万善的手开始哆嗦,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余盈!潘良酉!”
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