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说你熟读《科举十策》,以其中文章为范本,苦学模仿。你可知这《科举十策》就是你面前这位陈公子著的?”
林学渊这下彻底愣住:“什么?”
他的脸由红转白,看陈宴就和看鬼一样:“不……不可能,怎么会是他写的?我不信!肯定是别人替他写的,他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邱捷把陈宴刚刚所做的那篇策论拿给林学渊:“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林学渊颤着手抓过来看,越看脸色越白。
这篇策论的气象格局、笔法思路,的确和《科举十策》中的一模一样!
林学渊面如死灰,怎么都不相信自己日夜拜读的文章竟然出自他最看不上的世家子之手。
陈宴淡声道:“你若还是不服,随时可来找我比,我都奉陪。”
林学渊声音嘶哑:“你在羞辱我吗?”
“我在给你机会,不然你以为我时间很多?林郎君,别让你的心气遮掩了你的才学。心气高是好事,但用的地方不对,恐遭祸端。”陈宴的语调轻飘飘的,“读的书越来越多,连启蒙时学的‘满招损,谦受益’都忘了?”
林学渊面色灰败,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再次问:“《科举十策》真是你写的?”
“是。原本叫《客居十策》,客居是我住的院落。”
他中了解元后,在自己写的千篇策论中选了最精妙的十篇,装订成册,准备给族中子弟做参考。
谁知刚印好就被卢季同看到了,卢季同登时便抢走一册,说要好好拜读。
挥金如土之后,卢季同陷在乐坊里出不来了,于是大手一挥,把这本书给卖了。
于是这本书冲出颍川族学,在天下学子间广为流传。
传着传着,书名从客居变成了科举,作者名也给传没了。
所以林学渊在穷乡僻壤的息县得到的这本,就是没有署名的。
这里边的十篇策论精妙绝伦,深知百姓疾苦,林学渊从不认为会出自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之手。
林学渊三观碎了个彻底,抱着脑袋,不可置信地嚎叫了一声。
他头脑嗡鸣,耳边只有血液沸腾流动的声音,连旁边的讥讽大笑都听不到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狼狈逃窜出了怀瑜书院,回到了郑府。
他姐姐林姗见他脸色不好,以为他在为落榜而难受,轻声劝道:“下次再考,你必定能中的。”
郑茜芙愤愤道:“哼,我学渊哥哥的才学天下第一,那些老头子们竟然不录我学渊哥哥,真是没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