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尤其是肩膀上那个几乎贯穿的剑伤和胸前皮肉翻卷的爪痕,郑瘸子的眉头紧紧皱起:“东厂的制式长剑,还有……黑煞门的摧心爪?你小子能活到现在,真是命大。”
他动作熟练地清理伤口,撒上药粉。药粉触及伤口,带来一阵刺骨的清凉,随即是更猛烈的剧痛,易子川咬紧牙关,冷汗涔涔,却硬是没哼一声。
郑瘸子一边包扎,一边低声道:“这条巷子也不安全了。东厂的狗鼻子灵得很,你留下的血迹和气味,他们迟早会循过来。天亮之前,我们必须离开。”
“去哪里?”易子川虚弱地问。
郑瘸子包扎的手停了一下,抬起眼,目光穿透昏暗,望向窗外(如果那能算窗的话)那一片狭小的、被黑暗填满的天空:“‘钥匙’不能留在京城,必须送出去。通往城外的所有明路暗哨,此刻必然都被严密封锁。我们唯一的机会,在‘鬼市’。”
“鬼市?”易子川一愣。他听说过那个地方,京城地下最大的黑市,只在后半夜开市,地点隐秘,流通着一切见不得光的东西和信息,也是各种亡命徒和隐秘势力的聚集地。那里充满了机遇,但更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对,鬼市。”郑瘸子系紧最后一个布结,“那里有一条隐秘的水路,或许还能通到城外。但鬼市有鬼市的规矩,而且,东厂在那里必然也布有眼线。我们这样进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摸索着,竟然推开了一扇极其隐蔽的暗门,里面是一个更小的空间,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和几套衣服。“我们需要改头换面,还需要一个进去的理由。”
郑瘸子从里面拿出两套虽然旧但还算完整的粗布衣服,又翻出一些灰粉和黏土之类的东西。“幸好老子当年跑江湖的手艺还没丢光。”他示意易子川换上衣服,然后开始在他脸上涂抹揉捏。
易子川感觉着那冰冷黏腻的东西在脸上滑动,忍不住问:“郑……前辈,我们扮作什么?”
郑瘸子手下不停,嘿嘿低笑两声,那笑声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诡异:“鬼市里最不惹人注意的,除了死人,就是两种人:捞偏门的盗墓贼,和运‘阴货’的脚夫。咱们就扮作一对父子,爹是个老瘸子盗墓贼,儿子是个哑巴脚夫,刚挖到点‘好东西’,想去鬼市碰碰运气出手。”
片刻之后,易子川借着泥炉的微光看向一个破水缸里自己的倒影,几乎认不出自己。他的脸色被涂成一种病态的蜡黄,脸颊凹陷,眼角下垂,完全变了副模样,加上一身破旧粗布衣服,看起来就像一个长期营养不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