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语。
小径尽头是块平地,一块青石碑静静矗立在那里。
宁松取出备好的香烛纸钱,手指控住不住地微微发抖。
宁荷突然小声问道:“阿姐能看见我们吗?”
“能的。”宁松蹲下身,明明自己声音哽咽,却强撑着露出笑容。
时下人们讲究归葬故土,但涉州已经回不去了,宁松只能在这片异乡的土地上,为妹妹立一座衣冠冢。
原生留下的衣物早就在瘟疫中被焚毁殆尽,现在箱子里有的衣裳,也基本上都是宁竹后来新添置的。
如今想想,唯一还能够跟原身沾上点关系的,也就只有那把宁松送给她,被细心珍藏起来的匕首。
“小竹喜欢热闹,小时父母都在,她总是喜欢缠着爹娘上街,也不说要买点什么,吃点什么,就是喜欢人多的地方......”
“后来爹娘生病了,她就很少再上街,也没有从前爱笑,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做的不好……只希望下辈子我还能有机会补偿。”
宁松絮絮地念着。
他给小宁竹挑的壁州城最高的一座山,可以将城中所有的景象尽收眼底,时刻感受到这座城池的繁华热闹。
宁松将那把匕首放进木匣中,将它埋进提前挖好的深坑中,每一捧土落下都像砸在他的心上。
坟前墓碑上的字皆是他亲手所刻,正中央的“爱妹宁竹”四个字一笔一划都尤为深刻。
碑上出生年月清晰可见,却独独缺了逝去的日子。
等衣冠冢立好之后,宁竹先上了一炷香。
她在心中默默说道:希望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姑娘,来世能生在太平盛世,无忧无虑,无病无痛,平安喜乐一生。
宁松和宁荷心中也有许多话要对小宁竹说。
上完香,宁竹借口带平安去放风,将地方留给两兄妹。
她回头望去,只见宁松抱着宁荷站在碑前,那被光拉长的影子,与新立的墓碑静静相依。
……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宁松牵着宁荷从竹林深处走回来。
两人眼眶都有些泛红,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上了马车。
回了城,刚到巷口远远就能看见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的封炎,他站定在客栈门前,动都不带动一下。
进出客栈的客人冷不防被他吓一跳,有的抚了抚胸口,摇摇头就快步离开,有的则是气不过,指着他的鼻子骂。
封炎连眼皮都没抬,仿佛听不见一般。
宁竹有时候都服了他这脾气。
听到马蹄声响起,抬眼见是宁竹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