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瑞萱直起身,轻声说道:“我和阿爹之后打算找个活计,或是盘一间店面下来做点小生意。”
曹余馥死之前,一直拉着她的手说自己做错了事,对不起方家,也对不起他们。
阿娘说她无颜活在世上,还让他们直接在她死后将尸首火化,以此赎罪。
那些话一字一句卞瑞萱都铭刻在心,她记得阿娘说这话时眼中的泪水和渐渐失去温度的手,片刻不敢遗忘。
他们父女从此决定在昌县定居,也是为了能够在方家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以求弥补赎清欠下的罪过。
这个念头在卞瑞萱心中扎了根,也成为支撑她走下去的力量。
听见卞瑞萱这话,卞含秀急匆匆地回了房间,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个厚重的木箱子。
“这些钱你们先拿着救救急。”
卞家的大多家产都留下了原北县,中途治病吃住,定然花费不小,手中的银钱应当所剩无几了。
卞瑞萱摆手拒绝:“姑姑,这个我们不能收,我和阿爹身上还有些银钱,你不用担心我们……”
就在这推拒的功夫,季新承就拿着路引走了出来。
卞瑞萱手疾眼快接过,将路引塞进怀中,急急忙忙说:“多谢承哥儿,我和阿爹这就走了,等安顿下来再来告诉你们。”
说完,父女俩就不顾阻拦,匆匆忙忙的走了,差一点就和迎面走来祝衡关撞上。
祝衡关险险侧身避过,看着逃一般离开的两个人,眼中映出几分困惑。
有客上门,季家几人连忙整理了一下表情,可是哭过的通红眼眶骗不了人。
祝衡关默了一瞬,识趣的不去探究别人的事,对着宁竹说道:“收拾妥当我们就上山去吧。”
宁竹还以为昨日爆发了山火,说不定今日上山会被延后:“昨日起了那场山火,硝石还能用吗?”
她是个门外汉,并不清楚这些。
“我打算先去看看情况,”祝衡关声音沉稳,“那硝石矿在山洞深处,应该不会被波及到多少。”
不管怎么样,先去了再说。
听他这么一说,宁竹也不再墨迹,这会儿离开了也好,正好留给季家人缓冲的时间。
她打了声招呼,背上竹篓就跟着祝衡关离开了。
两人再次踏进这片被大火席卷过的山林,入目皆是疮痍。
曾经郁郁葱葱的树林,如今一片荒芜,只剩下满地焦黑的残骸,轻轻一碰就碎。
地面是厚厚的灰烬,一脚踩下去,松软中带着余热,连靴子都要陷进去半寸。
两人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