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余馥总算是停下了咳嗽,费力抬起头,用恳求的目光看向丈夫。
卞景辉用力闭了闭眼,最终别开了眼,不敢去看她。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走吧,我们一起走。”
卞瑞萱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可后者并没看她,只是低声说道:“瑞萱,你先下去,我有话要跟你娘说。”
“我不——”
卞瑞萱刚想反驳,卞景辉这个向来软和、没什么脾气的人,突然冲着女儿大声吼道:“我让你出去!”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茅草屋内回荡,震得卞瑞萱一时愣住。
季新桐见状,意识到气氛不对,赶紧上前拉住卞瑞萱的手,轻声说道:“瑞萱,我们先出去吧。”
说完,便拉着她快步走出了屋子。
卞含秀方才听见怒吼声,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季新桐和卞瑞萱出来,她立马迎了上来。
“瑞萱,你娘怎么样了!?”
卞瑞萱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抿着唇一言不发。
季新桐挽着她,隐晦地朝母亲摇了摇头。
卞含秀重重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卞瑞萱揽进自己怀里,温柔拍了拍她的背。
“难为你了,想哭就哭吧。”
卞瑞萱感受着姑姑温暖的怀抱和话语,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着,强忍着不让自己出声。
这时,季新承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你们可以先同我们一起离开,去一个还未发生疫病,也没有逃兵的地方,暂时落脚,等舅妈的病养好了,再来昌县与我们汇合。”
卞瑞萱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的光亮起又很快熄灭,她抹了抹眼泪,沮丧地说道:“可是我们没有路引,连城门都进不去。”
季新承顿了顿,从衣袖里摸出来一张纸质凭证,递给了卞瑞萱。
“这是?”卞瑞萱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直接愣在了原地。
季新桐探头去看,等看清她手上的东西后,声线陡然上升:“路引!承哥儿,你从哪里弄来的!?”
卞瑞萱手上的赫然是一张盖了涉州城印章的空白路引!上面不管是姓名、籍贯、年龄还是外貌特征等等信息都未填上,只有官府名称和署名写上了。
在场的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季新承,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季新承抿了下唇,淡声说:“是假的。”
季元武忙不迭接过路引,来回查看了一下,眉头紧锁:“假的,这根本看不出破绽来,你从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