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木门并没有落锁,季新承伸手推了推,灰尘就簌簌落下,随着“吱呀”一声响动,门被轻轻推开。
季新承率先躬身钻出,宁竹紧随其后。
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两人不禁深吸一口气,从地道口出来之后,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地界,看样子更像是跑马场,远处涉州城墙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宁竹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下来,高兴地揉了揉小狼狗围脖上的毛。
“乖小狼,真厉害。”
格外通人性的小狼狗,像是也听得出这是在夸它,扬起脑袋响亮的应了一声。
“嗷呜!”
两人将周围大致探查了一番,发现这里离官道很远,附近也没有人家,不愧是前任知州精心挑选的路线,着实隐蔽。
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眼看天色不早了,两人不敢耽搁,宁竹将背篓仔细藏进灌木丛中,找来树枝叶子用作遮掩。
两人左右看了看,确保不会被人轻易发现,这才转身返回地道中,快步往回走。
季新承虽然自幼在涉州城长大,但自打进了书院求学后,便极少在城中闲逛,对方家粮铺的位置并不清楚。
倒是宁竹这些日子为了塞满灶房和地窖,几乎跑遍城中的粮油铺和干货铺,对各家铺子的位置都很熟悉。
“方记粮铺在城西,离我们那条巷子不远。”宁竹低声说道,脚步不停。
季新承闻言便放心跟在她身后。
两人沿着偏僻的小路疾行,起初还刻意避开路人,待远离前知州府邸后,就加快步伐直奔目的地。
地动过后,这条往日不甚繁华的街道也明显被“光顾”过,那些侥幸没有坍塌的店铺,各家的门板和牌匾都被砸得四分五裂,内里货架翻倒,地上满是狼藉。
灾民们早已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确认再无油水可捞后,便很少有人再来。
方掌柜家的铺子前头是店面,后头连着一个宽敞小院,一家五口人住绰绰有余,他也没雇伙计,身边只有一个跟了他几十年的老管家。
要说方掌柜,那也是个狠人,地动刚发生时,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如今粮食紧缺,粮铺酒楼就是块香喷喷的肥肉,官府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保护他,就算被抢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为了保住地窖里的存粮,他当天就不知打哪儿弄来一盆血,直接泼在院子里,又咬牙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口子,和老仆哭天喊地的演了一出“遭劫”的戏码。
他连自家人都瞒着,家中老小见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