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瑞阿斯不大理解,说:“我又不会死,甚至不会因此变得虚弱。”
“我知道,”图安已经打开了窗户,探身出去寻找落脚点,“但是慷慨只会滋长贪婪,让人变得愚蠢又邪恶。”
玻瑞阿斯闻言笑起来。
“说话怎么这么老气横秋?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愣头青……”
警报声没有停止,所有房门都上了锁。
窗外夜风猎猎,灌入图安单薄的衣衫,让他看起来像是一枚肩负着饱满白帆的小舟。
他一脚踩在窗台山,两手攀着窗框,身体前倾。
不远处就是医院的霓虹灯牌,蓝色的光线落在他的脸颊上,将流畅的五官线条仔细勾勒,让人觉得眼前的少年像是一片薄冰般脆弱。
玻瑞阿斯“望”着图安的侧脸出神。
如此脆弱,但是薄冰里有灰色的金属千丝万缕缠绕,坚韧到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其完全粉碎。
玻瑞阿斯突然说:“祝你好运。”
风声太大,图安没有听清,回过头,问:“什么?”
玻瑞阿斯笑了笑。
他打了个响指。
“记得吗?我叫玻瑞阿斯。”
这是北风的名字。
图安张大嘴,没来得说任何话,突然地,一阵冷风由下往上,盘悬环绕,将他卷出了窗外。
某个人推门而入的时候,只看到了窗边一闪而过的一片衣角。
玻瑞阿斯咳嗽了一声。
“好冷,”玻瑞阿斯若无其事道,“关上窗户吧,我要睡了。”
风像是有意识似的,将图安护送到了医院楼下的垃圾堆里。
图安感觉自己像是短暂地体验了飞翔,感觉很好。
“谢啦。”
从垃圾堆上爬起来,他绕到了医院停车场,然后确认了确实是有权贵来访,住院部的某个区域被禁止进入。
他悄悄地离开了医院。
但是身后却有人尾随。
绕了好几个路,那个身影还是如影随形——
但即使图安就站在路边不动,那个人也不会有任何行动,就像是一个沉默的影子。
甩也甩不掉,摸也摸不着,这种情况最让人烦。
图安略一犹豫,跑进了一条酒吧街。
大半夜的,也只有这种地方仍然人声鼎沸。
进入酒吧前,他对着对边的一摊积水稍微整理了一下发型,然后拉了下领口,确认侧颈完全地暴露在空气中。
地下酒吧里充斥着酒精和荷尔蒙的气息,皮肤间的触碰摩擦又不断产生热,将这股持续气息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