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坐起身来,双手去拉霍修的手臂,压着声儿催他,“快快快!快躲起来!”
霍修瞧她着急忙慌地样子轻叹一口气,正想起身就此离开,谁知不妨被她急中生智地拉了一把,又坐回到床上。
原以为她是要他藏在床上,不,她认真严肃又十分慌张地望着他,曲下身子指了指床底下——
“我这床挺高的,应该能藏得住人,能不能……委屈下你?”
霍修当然不肯,脸一沉,不用说什么,阮阮也懂了,悻悻干笑了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这厢教她一耽误,阮老爷同画春已推开外间门进了来,他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阮阮的伤严重吗?”
穿过寝间的横梁木,隔着道屏风和珠帘,阮老爷脚下匆匆,问起自家女儿受的委屈,言语间多有忧心。
画春走在前方,一手挑开珠帘,回道:“老爷安心,方才医师来看过,开了药,说让小姐休养些时候便会无碍,况且小姐心性乐观,不会教旁人些许无礼之举影响太久的。”
说着话,画春已先行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一抬眼,却正看见阮阮跪坐在床边,慌慌张张地将两侧厚实的遮光床帐放下来。
帐幔垂落前一刻,透过缝隙,她分明看到床里侧有片绵白的华服衣角!
这这这!
她一瞬间瞪大了眼,赶紧转过来冲紧随之后出来的阮老爷福了福身,“老、老爷,小姐睡前喝了安神汤,这会子已经睡着了……”
阮老爷脚下停了片刻,视线绕过她朝床榻上看去,眉头又不自觉就隆起来了。
“这丫头怎么总是不听话,睡觉就睡觉,遮那么严实也不怕闷着气。”
他记得傻闺女小时候就有一回睡觉扯坏了床边的帐幔,结果自己把自己缠住,当时若再晚发现一点儿,可能人就救不回来了,真叫人想想都觉得后怕。
说着话,阮老爷蹙着眉提步便往床边去。
刚走到一半,两边帐幔中间突然被人从里面拨开一条缝,阮阮从中钻出个脑袋来,咧开嘴冲他笑了笑,“爹爹!”
嗯?
不是喝过安神药睡了吗?
“你在干嘛呢?”阮老爷狐疑瞧了她一眼,“伤不痛了?还笑!”
“我想给爹爹一个惊喜嘛……”
她紧着心不着痕迹地将自己从帐幔中挪出来,两手在身后偷偷将缝隙掩好,几步跑过去拉着阮老爷的胳膊往软榻上去。
人家都是给惊喜,到她这儿就成了惊吓,但自家傻闺女从小就神里神气的,阮老爷都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哪里奇怪,直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