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徐熹满身大汗,粘乎乎的,浑身不自在。官服也是里一层外一层,且必须保持着端正严禁的仪态,否则一会儿圣驾来了,也来不及整理。这官服太厚,密不透风,徐熹望着太阳只觉得晕乎乎的。
“还是再忍忍。”徐熹看着徐福篮子中的绿豆汤,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徐熹早就口渴难耐了,一时的恍惚说不得就会跳进江里。
“好吧。”徐福有些沮丧,他也渴的厉害,可主子都忍了,他为人仆的,难不成还能越过主子去?
在场的也不只徐熹一人忍的艰辛,其他官员也都大汗淋漓。众人趁着圣驾还未临,在大树下,阴凉之地,三五成群,或坐或站,却无一人抱怨。一些年老的官宦明显体力不支,已经有撑不住的架势,可即便如此,也忍着。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之际,终于有条快船靠岸,一排小内侍手持拂尘,拍着巴掌上了岸。官员们一见,呼啦一下子全都围上去,双眼冒出的光芒很是急切。众人都明白,这就是“来了”的意思。
紧接着一众大小官员按着品阶下跪,谁也没踮着脚望远,就怕失仪。跪在火烫的地面上,即便双手都垫着官袍一角,有人也都忍不住吭了一声。双膝直直接触着地面,好一会儿众人才缓过劲儿来,可后背却烫的难受,汗水自脸颊和脖颈流了下来。这一刻众人心中没有谁联想到常年在下地干活,脸朝黄土,背朝天的黎民,他们只想着皇上要是再不来,他们就撑不住了。这时前面的一个老大人果然晃了晃身子,显然是要晕倒。
江面上巨船破浪,一抹明黄的身影正微笑着拿着可伸缩的千里镜观望。
“看来夷人中也有奇人异事,这东西果然不错。人人都说它是‘千里眼’,如今看来,名不虚传。”皇帝顺着望远镜看到了匍匐一片的官员们,笑着对身后的赵晏殊道。
“吾主圣明。若不是皇上竭力开海禁,这奇巧的东西也无人识得。”赵晏殊笑着道。
“好小子,远在西北几年,倒是练了你一副好牙口,甜头吃多了!”皇上笑着道。
“不敢当皇上夸赞。”赵晏殊躬身道。
“你我之间私下里是甥舅,用不着行君臣之礼,怎么不见这几年,反而生分了。”皇上道。
赵晏殊笑了笑,没说话。
“算了,让船快点划吧,看这天气恐怕那些个读书人出身的是挺不住的。”皇上笑着吩咐,一个内侍马上退出去传旨。
“舅舅仁善。”赵晏殊从善如流。
待圣驾莅临码头时,众官员已经跪着有半个时辰了。其间有不少年岁大的受不住,一一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