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把她汗湿的头发轻轻理到耳后,低头看着这张安然的睡脸,一切恍若畴昔,却又比从前更令他心潮浮动。
生活是他想象的样子,他从青葱岁月就想拥有的女孩正躺在身边,隔壁还趴着另一个属于他的小姑娘,就快长牙了。
这是他从前就想要的一间安乐园,他不会让任何风雨侵入进来,淋到他爱的人。
盛朗收紧手臂,将他永远的小灯塔牢牢地抱住,他听到夏以臻睡梦中哼了一声,又神志不清地闷头往他怀里钻。盛朗的嘴角忍不住地翘起来,在缱绻而来的困意里,抱紧她,安然入睡。
时光匆然流过的时候,像一卷长胶片,盛朗闭着眼睛,看到窗外浮动的画面闪回着,突然被耳边的一声报站声惊醒。
“上车请往车厢中部走,下一站到站,广电大厦。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盛朗用力攥住自己颤抖的右腕,手肘撑在双膝间,低头看着地铁的地面。
这是他与夏以臻分开的第二年。
他每个月都会去一次医院,一个人坐这趟地铁。他恍恍惚惚地行走在这个城市里,看与他无关的风景,与陌生的人流擦肩而过。
他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只能在日复一日的落寞里坚持活着。每次当他觉得一切都了无生趣到不值得惦念的时候,大脑总会替他翻开一本书,取出一张书签。
等待与希望。
那段话总会再度跳出来,天长地久,他的耐心似乎总还留有一点才到尽头。
快到中午了,地铁上人不多,人人都在麻木地坐着低头看手机。
盛朗和每次去医院一样,外套口袋里装回一盒舍曲林,坐在地铁尾端的一个空位上盯着地面,却突然听到几声焦急的奇怪声音。
他从地面上抬起视线,看到一截车厢之外,两个穿着破旧的中年男女望着报站牌比划起来,声音呜呜咽咽的,原来是聋哑人。
他们像是在着急,发着自己都不清楚多大的声音,引得车里人纷纷看过来。
盛朗遥远而木然地看着,一颗心却突然堵住喉咙,令他无法呼吸。
他看到一个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微卷的发梢跟随她匆匆跑来的脚步一同轻快地跳动着。
她只穿着件白色的丝质衬衣和一条简单的一步裙,胸口挂着张工作证,却仍像一束光打进了这趟地下列车。
她很快就站到他们身边,拍拍两位,用轻盈的手语做了几个动作。似乎也没有多麻烦,那对中年男女不久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又用力点起头来。
她也跟着他们一同笑,依旧是眼睛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