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她很难不去留意孝雅眼底的浓情蜜意,也很难不去看盛朗轻搭在孝雅身上的手,她从不知道盛朗会跳舞,还跳得这样好。在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世界里,盛朗永远游刃有余。他们终归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女孩儿开口了,男孩不答应就不礼貌了。”苏慧深突然说。她拿了两只蟹腿肉递给夏以臻,“奶奶剥的,你吃。”
说着,又去捡了一只酥点心塞进夏以臻手心道:“这世上的好东西还有很多,看都看不完,不止眼前这一点。别瞧了,什么时候都先填饱自己肚子再说,委屈谁都不委屈着自己。”
夏以臻的眼泪一瞬间就滚下来。
六年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做梦,自己似乎正有人疼,正有人也怕她受委屈。
她吃了那两只蟹腿,又大口塞进那只小酥糕,苏慧深擦了擦她的嘴角笑道:“我和你沈叔叔瞧着好的,果然永远一样。走,你推我去洗洗手……”
轮椅一推,却推进了小庭院。
院里的月色正浓,圆月高悬,月影落在池水里,摇摇晃晃,颤悠悠的,比宴席上的那只还好看。
夏以臻披着苏慧深的小毯子,随她坐在亭子里。
“冷吗?”苏慧深攥着她的手。
夏以臻用力摇摇头,眼泪却收不住:“奶奶,对不起,我知道这个场合这样很丢脸。可我从小就很爱哭,控制不住,难过的时候哭,开心的时候也哭。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在难过还是开心……”
“丢什么脸?你自己不觉得丢脸,脸就丢不了。”苏慧深掐了掐夏以臻的脸蛋,“脸蛋儿这不还在这呢么?”
她又拉着夏以臻的手摸摸自己:“奶奶的脸蛋儿也在这,虽然老了些,但没丢……”
夏以臻哧地笑了声,眼泪却更汹涌地冒出来。苏慧深轻轻拍拍自己的膝头,夏以臻便伏了上去。
“况且,难过就是要哭的,哭够了才能不难过。年轻的时候心思敏感,有眼泪是好事,想哭就哭,女孩子么,顺着自己的性子最重要,没有什么样子一定对。非要拧着脾气与自己对着干,才是自讨苦吃。等到了奶奶的岁数,眼泪都干了,想哭倒也哭不出了。”
泪一颗颗滚下来,落在苏慧深的丝绒旗袍上,夏以臻轻轻地抹去着。
月亮在面前的水里摇晃,时不时变得更加模糊,她一抬头,看到月亮仍高悬于天际,沉静无澜,从未变过,也从未因水的波澜而破碎,摇摆。
“奶奶……”
“嗯?”
“其实今天有一个瞬间,我觉得月亮离我很近,我似乎就要触碰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