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香被埋在后山的一颗很高的栗子树下,紧挨着爷爷。夏以臻把手机卡拔了出来,一同埋葬。
这个不可思议的盛夏,直到此时终于结束了。曲终人散,一切被积雪掩埋在这片土地下。
夏以臻一路走在后山广袤无垠的雪地里,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她总能听到孙静香在叫她,带着酣畅的笑,怎么都停不下来。
曾经的幸福仍在空气里回荡着,夏以臻停住脚步,抬头看到满目的苍白,阳光穿过雪松射过来,带给她阵阵眩晕。
在这片延绵的积雪里,她曾那样快乐地奔跑,追逐盛朗,与他相拥,奶奶丢过来的雪球依旧力道不小,砸在她的肩头,脸上,疼得厉害,又带来一阵阵砭骨的凉。
雪在此刻又下起来了。
雪片夹在风里,轻柔地扑在夏以臻脸上,带来同样的冷,时间与空间似乎在这一刻重叠起来。
除夕夜前的奶奶,自己,和盛朗,他们的幸福和快乐正在耳边循环上演,二十二岁还拥有着爱的夏以臻,也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冰封的天地里。
夏以臻倏然放松了,她遮住太阳,再度看了眼这片不会再重来的雪原,轻轻地说:“再见了,二十二岁的夏以臻,二十二岁的盛朗,还有我最爱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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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朗醒来时,元宵节已经过去了。
vip病房的安静令他一时很难厘清头绪,他的手指动了动,碰到了趴在床边睡的人。那人浑身一凛,抬头一瞬露出猝不及防的惊喜。
“哥!你醒了!”盛宸迅速摸眼镜戴上,又立刻攥住盛朗的手。
指尖传来清晰的温度,盛朗难以置信地看着盛宸,想了一瞬道:“你怎么在这?夏以臻呢?”
“你刚醒,先休息下,别想她了。渴不渴,想喝水吗?”盛宸起身倒水,又被盛朗攥住手腕:“我问你话,夏以臻呢。”
盛朗胸腔撕扯地疼,一开口就无法自控地咳嗽,气也难以喘匀,盛宸惶然无措,立刻拍着他道:“哥,你先冷静。你听我说,你现在还虚弱,不适合想那么多,一切都等病好了再说,嗯?”
“我正在很冷静地问你,回答我,我怎么回来的,以及,我女朋友在哪。”
“你感染肺炎昏迷了,很严重。要不是爸爸用专机把你接回来,你真可能死在那个破岛上了。你女朋友……”盛宸的声音弱下来,“她没一起。”
“她人呢?”
见盛宸眉头紧锁沉默不语,盛朗耐心尽失,他翻遍病床,又见盛宸闷住口气,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