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就好,至少奶奶还安静地躺在她面前,心电图依旧在跳动。
可到了下半夜,还是来了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打破了所有宁静。
是消防部门打来的,电话里,对方冷静而抱歉地通知她,她的家起火了。
夏以臻笑了一下。
据消防部门的人员说,初步认定是老化的电褥子起火,又因不合理堆放烟花引发了连带燃爆。
幸运的是,消防部门在过年期间加紧严防,大火被扑灭得很迅速,也好在邻居王顺带着妻小回了妻子老家,避免了人员伤亡。
眼前,冰冷的icu正燃烧起汹涌的火海,夏以臻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烈焰翻滚,吞噬掉人们的欢声笑语,转瞬间,她的家已经变成一幢熏黑的木炭架子,连带着王顺的房子,也一同被火海啃食了半壁,只剩骨头残渣了。
邻里们纷纷惊醒,零零落落地站在青石板路上,交头接耳,惋惜地议论着这场发生于除夕夜的无妄之灾。
相熟的老街坊都来拉着夏以臻的手说,只要人没事就好,房子都是身外之物,还会有的。
夏以臻愣在那,抬眼看到家味的牌匾已经无从辨认了,被寒风吹得抖索了几下后,也像落叶一样飘零下来。
她在今晚,彻底没有家了。
盛朗站在远处,挂掉了一通电话,他要确认王顺的房子是否有保险。而这一瞬,盛朗也清楚地知道,无论四年的时光怎样从他身上流淌过,也同这间小院一起,付诸一炬了。
人群在两个小时后已经疏散得七七八八,由于这场大火,古城家家户户的鞭炮都提前偃旗息鼓。
夏以臻在所有人散尽后,静静地走回家。
小院烧成一片黑,已经辨不出从前的痕迹,她想去二楼看看还有什么留下来,盛朗买给她的新相机,她才拥有了没多久,她很想去看看,却发现连登上二楼的楼梯都被烧没了。
盛朗拉住夏以臻,像拉住一个梦游的人,他不敢大声讲话,只用很小的声音说:“就站在这看好吗?里面很危险,木头随时会掉下来,听话。”
夏以臻一脸平静,已经完全不像胆怯又爱哭的她。她四处看了会儿,突然看着盛朗,温和地说:“你说,我是在做梦吗?”
盛朗走过去抱住她:“不是梦。但会好的,一切都会再好起来。”
“会吗?”夏以臻凝视着盛朗,她是那么相信他,他说会,是不是代表一定会?
“可是……”夏以臻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等奶奶这两天病好了,想回家,发现家没有了,怎么办?”
她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