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向海面延伸,缓缓移动,经过她,又照亮海岸停泊的渔船。
“咱们过去看看吧。”夏以臻说着,跳上码头边低低的白色砖石,整整齐齐的,像一排卫兵。
盛朗牵着她,看她的白球鞋在视线里轻盈地前行,他的白衬衣和她的马尾一同被海风吹拂着,她笑得很开心。
直到真正走到灯塔底下,夏以臻才发现新灯塔比她想象得高多了,从下往上看,顶端像是和月亮挨在一起的。明晃晃的。
秋天的海风十分凛冽。没有了游客的海边,只剩下海浪的声音。灯塔安静地遥望着海上的渔船,向大海另一端的城市投去信号。
夏以臻坐在石阶上,看了一会儿说:“你觉得这个灯塔像什么?”
“像什么?”盛朗也看了一会儿。他觉得灯塔就是灯塔,或者,像炮楼?
“像不像这个小岛的手机?”夏以臻道。
“像什么?”盛朗看着她,“怎么像的?”他不能理解。
“这个小岛和我一样,也不怎么会说话。夏天的时候,主动来这座岛上玩的好朋友很多,小岛很开心。可秋天来了,朋友们要上班,要上学,都走光了。小岛感到孤单,可它也没办法说出来,就用灯塔的光给海对面的朋友发消息。”
“它说,你们谁来陪我玩啊,我请你们坐轮渡吧!远方的朋友说,不了不了,我们晕船。最终一个人都没来。小岛在这个秋天没有朋友了,它很孤独,只能又把手机当成手电筒,照着海面,找渔船来陪它玩儿。”
一只灯塔的感情都比他丰沛。盛朗笑叹一声:“夏以臻,去做制片人吧。没人会跟你抢题材。”
“会有人看吗?”
“有啊。不是有我吗?还有奶奶。我们俩看。”
“就你俩哪儿够啊?”
“会有很多人看的,我保证。总会有喜欢你的观众,明白你在说什么。”
夏以臻想想觉得挺开心,如果她真能主导一个节目,那她有很多想拍的,够她拍好几年的。她身边就有很多,就别说全国了。
就拿燕市来说,燕市那么大,也有很多不起眼的角落,发生着大家习以为常的奇怪事。就比如天桥底下有一个燕大的大学生长得那么好看还勤工俭学卖炒饭,是不是就值得挖一挖?他不出国,赚钱干嘛呢?说不定原因就挺感人的,是个好故事。
夏以臻趴在盛朗膝头,看着夜与海面相连,那么黑,都分不清哪儿才是尽头。
十点一过,小渔船就开始忙碌了。渔民纷纷拾起船尾的麻绳,用力把船蹬出海岸,向海里深入,乘风破浪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