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酒壶猛然被手接住, 树下白衣飘逸的男子垂眸打开酒壶,仰头抿了一口。
“……真烈,你不是不喝烈的吗?”
应好酒量不行, 他一般喝清酒装模作样的,总归在军营多年,是个喝不了酒的, 多么惹人笑。
听到他尾音略带着笑意的嗓音,应好怔然一瞬,瞪大双眸对上他的眉眼。
——是白御卿。
风裹着一丝酒气,刺得脸痛,眼眶也酸胀。
……并非梦。
红衣将翻身从树上跳下来,衣袂翻飞之下脚步也踉跄,他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像是难堪一般,突然伸手遮住自己鬓角的银丝。
“十七,十七卿……”
曾经明朗若火般骄矜的人,为何生了银发,鬓角泛白,为何气质冷沉压抑,不复明朗?
白御卿抹去了唇角的酒渍,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指尖似要触碰一下他鬓角的白发,又似是被灼烫一般收回手,“……我回来了。”
应好抿着唇,低头,许久才哽咽一声。
“……白十七,我讨厌你。”
白御卿顿了顿,表情空白了一瞬,他不懂该是久别重逢发好友第一句话便是讨厌他,随后将手里的酒壶塞给他,“别讨厌我了,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