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闷了?”发现方予松在他怀里不说话,生怕自己把人拢得太密,导致戴口罩的人呼吸不顺。
堵困在角落的人正要抬头回答,地铁恰好抵达站点,着急打卡的年轻人自密集的人群中莽撞冲出,祁澍里猝不及防被他沉重的电脑包打到,惯性朝方予松弯腰。
无纺布口罩独有的颗粒纤维感从喉结擦过,除此之外,还存有对方大量呼出的二氧化碳而攀升的余温。
仅是蜻蜓点水的触感,祁澍里耳膜瞬间通透,大众嘈杂的脚步以及地铁的播报声,都在跟他的心脏共鸣,全身感官都在无限放大。
稀薄的空气在此刻杯水车薪,尾椎骨的麻意传遍四肢百骸。
“祁澍里?”听见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方予松想推喊他。
指腹刚碰上对方单薄的衬衫,就被他眼疾手快抓住。
嗓子沉得似古老的铜钟,喑哑到有个别音节发不出来,祁澍里:“别乱碰。”
手指在他掌心以强大的力度挤在一块,青年吃痛眉头紧缩,流露在外的眼睛铺满担忧:“你没事吧?”
“没事,人太多,透不过气憋得慌。”上个站点下车的人不少,周遭宽敞了些,祁澍里支起身子,稍微后撤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哦……”青年听进话,默默往空隙挤,争取给他多留点空间。
这股紧促感直到走出地铁站,肺里灌入新鲜空气,才有所缓解。
走过一次认得路,祁澍里把人带去目的地。
店主早就在门口等待,远远瞧见他俩的身形,扬起微笑迎接:“方先生、亓柒老师,早上好,咱们的股东已经到了,这边请。”
上回险些因为衣服损毁要被扣钱的两个工作人员也在,看到他们俩,热情招呼:“两位老师好。”
祁澍里颔首:“你们好。”
方予松捏紧挂靠鼻梁的口罩缝,闷声:“你好。”
虽说是控股人,瞧着也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干练女性。
女人起身朝他们伸手:“亓柒老师,方先生,非常感谢你们上回的紧急处理。”
礼节性回握后立即松开,祁澍里:“不用客气,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更何况真正的功臣不是我。”
让出身位,把方予松往对方面前推:“多亏我这位化腐朽为神奇的朋友,不然我也束手无策。”
“总之,两位在当天配合默契,我们十分感激,也很有诚意,”邀请他们坐下,把面前的文件分别推给他们,“今天趁两位老师都在,我把两份合同都带来了,二位看看是否有需要变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