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看了几遍,秦沭把信收了起来。
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想起奚昭嘱咐她不要忙得太晚,秦沭轻笑一声,对阮春说:“今天先这样,回寝宫。”
…
几日之后,到了和赵颉约定的时间,奚昭与赵颉在州衙见面,随后和赵颉一起去巡查河防水利。
到了河边,赵颉从轿子里下来,站在河堤上抬手指着一段河道,对奚昭说:“看见那里了吗?”
奚昭顺着赵颉手指的方向去看,见那里的河堤有损毁的痕迹,许多人正在忙碌地重新修补。
赵颉又说:“那里就是徐判官被淹死的地方。”
“前不久暴雨,河水飞涨,徐判官就是在这不慎栽进河里,被洪水卷走的。”
“等找到了捞上来,已经是一日之后,人早就没气了。”
“可怜啊,徐判官那么年轻,居然折在了这里,真是天妒英才。”
他语气缓慢,故意说重了“天妒英才”几个字,说完,转而看向奚昭,问:“奚通判,你说是不是?”
奚昭见赵颉看过来的眼神,看出赵颉这是故意拿徐正初之死吓唬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于是奚昭变不改色,望着河道,也慢声说:“这么说来,赵知州在这河道上行走时可要小心了。”
“可千万别像徐判官一样,跌进河里被水冲走了。”
“真到那时,我可捞不动赵知州。”
赵颉本以为奚昭一介女流,随便恐吓几句就会被吓住,却没想到还被奚昭反过来嘲讽。
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冷冷道:“本官身子健朗着,绝不可能像徐判官那样摔进河里,就不用奚通判关心了。”
“奚通判还是管好自己吧,平州风水不比京城,你可别像徐判官那样,刚来不久就被老天取走了性命了。”
奚昭好似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怨怼一样,仍背着手注视着河面,说:“多谢赵知州提醒,但我的事,也不劳赵知州关心,赵知州也是,还是管好自己吧。”
赵颉被奚昭气得牙痒痒。
粮商的事再加上这次的事,新仇叠旧账,让赵颉心里憋起一股火。
他正想着怎么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转眼,就见身后侍从手里牵着的马。
赵颉有了打算,冷笑一声,说:“行了,今天是来巡查的,本官懒得和你多费口舌。”
“后面的路轿子不好走,本官要骑马过去,奚通判应该不介意吧?”
奚昭身上的官服被河边的风吹得猎猎作响,想看赵颉又想搞什么花样,淡声说:“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