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断掉的喉管都不顾了,大声嘶哑地吼叫起来,“裴不沉,你怎么能这么恶心?!你自己下贱还不够、竟然还想把宁汐也拖下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居然那么信你……等她明白过来一定恨死你了吧?枉她对你那样好,你却自私自利哄骗着她,你还配为人兄长吗?!”
“别说了、别说了啊啊啊!”
裴不沉将人拎了起来,攥住人衣领的手剧烈颤抖,另一手也哆嗦着去怀里掏玉简,几乎是立刻就被接起来了,念念的声音从玉简中传来,带了些失真:“大师兄?出什么事了?”
“你现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
“我在赫连家的祖庙里,和清羽伯伯在一起。怎么了,你打败赫连为了吗?”
他下意识想要笑,却更像是痉挛:“赫连清羽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有,是一副画像,他说是你爹——”
“不要打开!”
轰隆隆——
一道闪电照亮天地,暴雨倾盆而下。
她的声音隔着哗啦啦的雨幕,听起来紧张又无助:“大师兄?大师兄!子昭哥哥!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我现在来找你,我去救你——”
“不要来!”
冰凉的雨水浇湿全身,那种潮湿感,相隔已久却历久弥新,再次席卷而来,铺天盖地。
“不……”裴不沉用尽全身力气,以最温和的声音开口,“没事的,念念,听话,你就待在那里,不要过来,我很好很安全……”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父母,师长同门、白玉京……他只剩下一个念念了。
玉简里少女的声音染上些许哭腔:“子昭哥哥……”
纤细而柔软的哭腔,他将她压在红艳艳的喜床上时也曾听见过,他紧紧搂着她,亲吻她的时候,湿润掌心感受她颤抖的时候,她红着脸说喜欢自己的时候……母亲临死前也曾撕心裂肺地喊过哥哥,哥
哥,哥哥,哥哥,一声一声,杜鹃啼血,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我恨你啊哥哥——
他用力闭了一下眼。
哭腔顺着雷雨,化成千万根针,刺得他目眦欲裂,语无伦次:“乖,念念,别哭,不怕啊,不,真的,念念,听话,没事的,不要动,不要打开那画卷,师妹,师、妹……妹妹……妹妹,不怕啊,哥哥在呢……”
裴不沉将还在呼喊的玉简收起来,雨水满手,湿滑无比,他一刻没握紧,玉简砸在地上,碎成齑粉。
他直挺挺的,在暴雨中站了良久,突然跪了下去。
他丢了剑,四肢匍匐,膝行着爬过去,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