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的他,他一定不会在回城的路上停下来。
一定不会。
富安张开嘴:“我可以招,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照实地说出来,签字画押,当堂和那人对证也没有关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富安:“我要葬在当初的那座城隍庙旁边,不立墓碑,也不必让人知道。”
……
谢明端回到驿馆时,靖竹拟下了给那男孩子初步进行医治的药方。
他情绪不高,靖竹观他神色还当是她的毒药也没有用,想去安慰她两句,却听他沉着声音开口:“富安什么都招了。”
“既然他招了,你为什么还是这幅表情?”
谢明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抬眸看着靖竹:“对了,你那毒药服下之后可会危及性命?”
“自然不会。”靖竹气呼呼地捶了他一拳,手上半分力气都没省:“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大夫,就算想要帮你逼供,我也不会去伤人性命。”
她开的药方根源来自明笙,他整天鼓弄各种毒物,千百种毒药搭配起来经常会出现神奇的药效。就比如说昨天自己开的那一方,虽然熬成药之后给人服用会使人受尽各种折磨痛苦,但是却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后遗症,服用之人是身体也不会受到毒药侵蚀。
谢明端一个大男人,哪里有女孩子家那么细腻的心思,他又没行过医,自然也不晓得对一个医者医德的质疑比杀了她还让人难以接受。
谢明端低三下四地跟靖竹道歉:“是我嘴贱,是我自己心思毒恶以己度人,沈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计较了好不好?”
他每次污蔑过她的品性之后都会这么说,靖竹都懒得理他了,本来今天累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主意还很高兴的,现在被他整了这么一遭,心情是无论如何都好不起来了。
她拿起将将写好的药方起身,出门寻古还春商量药量去了。
谢明端今天翻来覆去地想了两遍富安的事情,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富安早年间的境遇虽然孤苦,但毕竟还有怜他爱他的老乞丐疼惜,后来被他义父收养,其实也不曾吃过什么大亏。他命运的转折点来自于义父的突然离世。
那厨子家业也算得上兴旺,虽然他出身不高,四五十岁了也还只是个厨子,但他的厨艺却得到了当地名绅的一致喜爱,在当地也颇有声名。只可惜子孙心气高,都觉得厨子是不上档次的下九流,所以没有人愿意接管父亲和祖父的手艺,厨子辛苦操劳了半生,眼瞧着手艺就要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