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梁见贺渊这么说,神色缓和了些,点头道:“那是,那是。”
贺渊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眼见着都快晌午了。家里来了客人,还提着礼,自然得留人家吃了饭再走。
于是,晌午时分,他与于清在灶屋里忙活着。没多大一会儿,几道香气扑鼻的农家菜就陆续端上了桌。
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红得透亮,看着就叫人直咽口水。还有一大碗白菜炖萝卜,里头混着些腊肉丁。
一盘葱花炒鸡蛋,那股子蛋香混着葱香,闻着馋人得很。另外,还有一碗简简单单的青菜汤。
配上白花花、油亮亮的大米饭,这样的饭菜不算特别丰盛,但对于庄稼人来说,这已经是能拿出手的好菜了,用来招待客人再合适不过。
晌午饭吃完,雪一化,那股子冷飕飕的劲儿就冒出来了。几个人聚在堂屋里,生起炭盆取暖唠嗑。
唠的净是村里各家各户的家长里短。像张家,过了年就要把闺女嫁出去;赵大丽让人给骗了钱,可怜那马老头,瘫在床上,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过年过节连块肉都舍不得割来吃。
倒是马仓家,早早就跟马家断了亲。那两口子可都是有本事的人,打猎是一把好手,如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听说来年还要送他家小子去私塾念书呢。
不过说来说去,贺明梁心里也清楚,自家那些事儿,没少被村里人看笑话。
他笑着把话头一转:“我上次没考上,就寻思着要不别念书了,回村开个小学堂,一年下来也能挣些钱,让家里日子宽松点儿。
但笛哥儿不容易,嫁到镇上,虽说吃喝不愁,可总得看人脸色过日子。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还没保住,这下宅子里的人更瞧不上他了。他呀,就只能指望我这个当哥的。
后来我又琢磨琢磨,要是真不考了,心里头怕是得留遗憾。所以堂哥,要是你这回没考中,也别太往心里去,咱下回接着考就是了。”
贺渊一听,心里就明白了,估摸着堂弟跟村里其他人想法一样,觉得自己才念几年书,肯定考不上举人,这不,提前来开导他呢。
贺渊故意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摆摆手说:“堂弟,我这人向来心大,才不为这事儿瞎操心呢。能考成啥样就啥样,尽力就行了。”
两人又客客气气地聊了一会儿,贺明梁瞅见自家媳妇和堂嫂关系淡淡的,半天也没说上几句话,担心人坐着闷得慌,就想着带她回家。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土路上牛车“嘎吱嘎吱”地响。
贺渊抬头一看,只见贺父赶着牛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