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深更半夜, 冷风“呼呼啦啦”地刮,跟要吃人似的。贺渊猫在小巷围墙根儿,指望这墙挡挡风。可风邪乎,专往衣服缝里钻,冻得他浑身打摆子,牙齿“咯咯”响, 双手直搓胳膊, 还是冷得骨头缝儿冒寒气。
贺山把手缩在衣袖里,蹲在贺渊旁边嘟囔:“阿渊,这小子今晚莫不是不回来喽。”
贺渊笃定摇头,牙齿打颤说:“不可能,他兜里没钱,在花楼舍不得过夜。咱……咱再等等,哎哟,冷死了~”
“阿渊, 要不就算了, 让他赔点钱得了。打人不是光彩事儿,万一被官差撞见, 就麻烦大喽。”贺山忧心劝道。
“大山哥,你别怕,这天寒地冻,巡逻的才没那么勤快。咱拿麻袋套他头,你劲儿大,拿棍子敲晕他,咱俩抬到河边狠狠揍一顿。”贺渊搓着冻僵的手,眼里透着狠劲儿。
贺山一直觉得堂弟平日里和和气气,没想到贺渊会拉他大半夜去打人。贺山虽说长得高大壮实,可打小就老实巴交。
他心里七上八下,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又劝道:“渊子啊,打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啥闪失,咋跟家里人交代呀,要不……咱还是收手吧。”
贺渊用袖子擦了擦冻出的鼻涕,牙齿磕绊着说:“大山哥……你咋这么胆小嘞!云哥儿被欺负时,你不也气得直跺脚,说要替他出气嘛!”
“出气归出气,可打人总归不是正事儿啊,更何况你还是个秀才,让人知道了,名声可就毁喽。”贺山眉头皱得紧紧,一脸担忧。
“唉,大山哥,你瞅瞅这深更半夜,冷得人直哆嗦,谁会出来瞎晃悠啊。”贺渊搓着手,嘴里哈着白气。
贺山还是一脸犹豫,眉头都快拧成疙瘩:“话是这么说,可万一……”
没等贺山说完,贺渊一把抓住他胳膊,兴奋急切地说:“别万一了!来了来了,人来喽,麻袋麻袋。”
贺渊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在脚边摸麻袋,心里骂骂咧咧:“狗日的,可算把你盼来了,冻死老子了,艹,今儿非得揍得你喊娘。”
他紧紧猫在墙角,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盯着不远处晃晃悠悠走来的邬广,压低声音却透着兴奋:“大山哥,别磨蹭了,麻溜儿动手!”
贺山心里“咯噔”一下,纠结一瞬,一咬牙,一跺脚,站起身来。
两人瞅准时机,像发狂的饿狼,从墙角“嗖”地蹿出去。“噗”的一声,麻袋稳稳套在邬广头上。
贺山举起棍子,眼睛一闭,照着邬广脑袋狠狠砸下去。
谁料,邬广跟没事儿人似的,就晃了两晃,接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