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中,李管家立在花闲身后,余光打量着花闲:她坐在案桌前,背挺得笔直,戴了帷帽看不清样貌,桌上的茶水点心她动也未动一下。
他不知道,花闲有些洁癖,旁人用过的茶杯她是不愿意碰的,她亦不饿,陌生之人做的点心也不想用。
小厮带着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厢房,这位中年男子大约四五十的年纪,肚子鼓胀得宛如圆球,坐在太师椅上,身上的肥肉都被卡住出了一大块,像要流出来。
胖男人神态很镇定,若无其事地先喝了一口茶,再看向了来人:坐在桌前的女子明显是主人,虽被帷帽遮住了脸面,单看意态也能看出是富贵堆中养出的美娇娘,后头管事的男子不卑不吭,是大府中出来的人。
胖男人道:“鄙人姓孙,不知姑娘来飞凤楼有何贵干?”
花闲:“孙先生,我要买一位奴隶。”
胖男人也不惊讶,来他这的基本上是买奴隶的,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富贵女子亲自来买奴隶的。
胖男人:“哦?不知姑娘想买什么样的奴隶?”
花闲:“我要买一位姓殷的男奴。”
胖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花闲一眼,对着边上立着的小厮道:“去把姓殷的男奴都找来。”
在这个当口,胖男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找花闲说话,想套她的话。
花闲并未再回话,而是由李管家和胖男人继续扯话,李管家说话滴水不漏,要紧的信息全被他绕过去了。
过了半刻钟,小厮领着六个奴隶走了进来。
几乎是一瞬间,李管家就有些后悔了,这些男奴一个个精壮高大,皆披着一件麻袋般的白粗布,领口大开至腰腹,露出黝黑紧实的胸腹。实在不是女子应该看的东西,何况贵女子?
李管家觉得六个奴隶一走进来,整个房间的气息都变了,他看向了花闲,见花闲竟动也未动。
他深觉不可思议,按道理,这些夫人、女子见了,不应该花容失色地躲避吗?
帷幔下,花闲认真地一个个看了看,摇了摇头,“不是他们。”
六个奴隶屏息凝神,不敢直视贵人,他们闻到房中除了汗味外,还有股淡淡的幽香,不禁心下狂跳,又听见贵人否定,心中失落。
胖男人问小厮:“姓殷的都在这了?”
小厮点点头:“爷,都在这了呢。”
他们飞凤楼的优质男奴大多来自蛮夷和西域,在那殷是大姓,故也有好些个,但都在这了。
胖男人对花闲道:“姑娘可否弄错了?”
花闲:“孙先生再想想,还有没有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