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事发匆忙,巽方没来得及戴斗笠,连衣袍都略有凌乱,不过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灿烈的尸首上,未有人去关注他那头异于常人的白发。
悟德诵得是《地藏菩萨本愿经》,朗达姆则念得是《大闻解脱经》,两种风格迥异的渺渺梵音在这间充斥着血腥气的屋内回荡,两位高僧身上的赤红袈裟与尸体上流淌着的血水同成一色,惊悚诡异之余,让人辄生悲凉。
待二位大师超度完毕,商慈扯了扯师兄的袖子,蹙眉低语问:“昨日还好端端的,这人怎么就死了呢?”
她的音调不大,只不过偏巧这时候无人说话,她的声音就显得分外清晰,在场的人俱是心头微动。
商慈这话,侧面点明了一个重点,昨日好端端的人今日就死了,且死得这般悄无声息,很有可能就是身边的人干的,想到此刻很可能与丧心病狂的凶手正同处一室,众人不由得后襟发凉。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都带着猜忌防备,李贽盯着尸体,率先斟酌着开口道:“从朱兄的死状来看,我们中原没有这么霸道的毒-药,倒像是苗疆蛊毒……”
葛三爷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左手握拳敲了右掌一下,道:“早上我出门,正好瞧见朱煜回屋,而他走出来的方向,正是那苗疆女的屋子!”
众人这才发现,院落里的人都在这儿了,唯有那位苗疆姑娘蓝蝶不在。
商慈问:“他当时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话么?他回屋之后,还有别人进了他的屋子么?”
“他当时脸色有些难看,我且在气头上,便没和他打招呼,”葛三爷取回了银票,也不记恨商慈了,倒是很利落地回了她的问话,“自他回屋后,再没见旁人进他的屋子。”
同时间,巽方默默蹲下身子,用帕子包裹着指尖,似在朱煜的耳鬓旁摸索着什么,没过一会,众目睽睽之下,从朱煜脸上缓缓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是一张看起来年过百半且苍老的脸,细纹纵横,眼底乌青,脸颊微陷,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和平日里那位算得上俊俏的朱公子大相径庭。
商慈这才了悟,初见他时那股怪异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面具再逼真也终归是面具,许多细微的表情没法做到和真脸一样,所以这位朱公子才时常给她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怪异感。
葛三爷稀奇道:“啧,看不出来这小子比起老头子我也年轻不到哪儿去啊,倒是风流……”
巽方闻言眉头微皱,死者为大,现在人已消亡,在尸首旁说这种话,实是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