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用方面您不用担心,还是留给真正有需要的人,麻烦你们多照顾她,她今天怎么样?”
“絮棉的指标还算稳定,但肾源的事……暂时还没有消息。”
挂断电话,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昏黄的路灯,再回望奶奶紧闭的房门,眉头紧锁。
他何尝不知道奶奶的苦心,可他这样的人,又怎敢耽误别人?
可奶奶……
门内的周奶奶心里也不好受,刚刚孙子接电话的声音她都听到了。
医院那边小棉还在等着他赚钱救命,为了多赚钱孙子天天加班到很晚,整个人清瘦的模样,她看着就心疼。
刚刚她还在楼下说别个小姑娘命苦,他们家阿延又何尝不是个命苦的孩子呢。
那年小棉查出来尿毒症的时候,阿延的爸妈天天跑医院,家里人都去做了配型,可是没有一个匹配上,只能先在医院住着靠透析维生等肾源。
那次小棉的生命体征慢慢稳定下来了,说很想去一次游乐园。
阿延爸爸专门请假接上了妈妈两人兴致勃勃的开车去医院接小棉,哪里想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来等红灯,竟被后面刹不住的大货车直接撞在了前面的大货车上,车子全部变形,当场两人就没了。
一想起往事,周奶奶的泪花便止不住啪嗒啪嗒的落着。
那时候阿延才开始实习上班,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一千八百块。
周奶奶怎么也没想到,整个家的重担,就这么落在了阿延身上。
这个意气风发爱笑的少年郎,一夜就长成了沉默寡言的大人。
一开始都是借钱,一年后阿延成了执业律师可以开始自己接案子了,不仅有律所的底薪,还有了案子的提成。
所里的几个合伙人知道周家发生的事,想过捐款救助,但是都被这孩子拒绝了,硬要自己扛起来。
他们也都挺照顾他的,专业知识上、案源上,能帮的都帮。
阿延也争气,案子越接越多、越办越大。
从那之后,才慢慢好起来。
只是钱越来越多,他的终身大事却成了问题。
周绪延走过来抬手要敲门,与此同时门从里面打开。
“奶奶。”
“阿延……”
两人异口同声。
周绪延停住,让奶奶先说。
奶奶眼睛染上浑浊,苍老的手掌摸了摸他带着疲惫的脸,“孩子,奶奶知道你心里苦,奶奶不该这么逼你,奶奶只是想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你……”
奶奶只是想,你也能有个人疼你,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