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不出来。
余醉把下巴抵在他发顶。
“五岁的孩子没有思考能力,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王长亮知道我的血值钱,就告诉我卖血是小孩子的工作,每个小孩都要做,卖一次血给我吃一个鸡蛋。”
“我吃到过三个鸡蛋,但不只抽过三次血。”
话音停顿几秒,余醉阖上眼睛,用力将弟弟勒进怀里,一字一句对他说。
“我这辈子,一共抽过四次血。”
“第一次是被王长亮带到李善仁的诊所,他说抽血是小孩子的工作,大家都要这样长大,抽一袋血奖励我一颗鸡蛋。”
“第二次是被王长亮抱到那间诊所,时隔不到三个月,我瘦得找不到血管,针从我额头扎进去,我眼看着血流进袋子里。”
“第三次是被王长亮压着去的,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抽完时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那袋血带走了我大半条命,我拼着最后一口气逃出来,那时我就发誓,我再也不要属于我的任何一滴血从我的身体里流出去。”
“第四次,是我自己要抽的。”
“在镇里的医院,抽一袋血换两万块钱。”
“我弟九岁那年得脑瘤,就是那袋血换来他的手术费。”
陈乐酩崩溃地哆嗦起来,嘴唇控制不住地发颤,手脚在颤,整个人都在颤。
他不想听了,听不下去了。
他想捂住耳朵,想从哥哥怀里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