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忧愁,唱一句什么寂寞旅魂惊,又什么帘幕夜生寒,边唱边掉泪。笛师怕妹子哭哭啼啼惹人厌,唱一半忙替她赔罪道歉,再换一曲轻快小调。
萧尽道:你妹子害怕,不唱了吧,你们别担心,姓梁的不是好人,我去教训了他,你们好早些离去。笛师虽见他长刀摆在桌上,可人又年轻,不像绿林好汉模样,不由迟疑道:他们人多,还是本地的,怕不好惹。
宁承轻道:大哥如何称呼?
笛师道:小人姓周,单名一个剡字,舍妹玉楼与小人是同胞兄妹。宁承轻道:周兄一表人才,不像寻常乐师,令妹也有闺秀之姿,何以抛头露面在酒楼卖唱?
周剡一声长叹道:不瞒公子,小人原本家道小康,读过些书,前些年家中半夜走水,父母不幸葬身火海,薄有些的积蓄也烧没了,只留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流落街头卖唱为生。
宁承轻见他穿着身打了许多补丁的旧衣,妹妹却着新衣,头上还插着支玉簪,心想这人自己俭省,对妹子好也算难得。要知日子艰难,卖儿卖女亦是常有,这女孩儿花容月貌,带在身边难免有好色之徒觊觎,若卖给大户不但省心,且换了银钱置个小屋,将来娶妻生子未尝不能过好日子,何必卖唱乞讨。
宁承轻道:姓梁的确是此地一霸,他看上你妹子不肯善罢甘休,你愿意将人卖他倒也能免去一场灾祸。周剡闻言大惊道:玉楼是我小妹,亦是世上唯一亲眷手足,如何能买卖?
宁承轻又问道:那若姓梁的不放过你们,将你打死再夺你妹妹又如何?周剡说不出话,转眼见妹妹泪如雨下,心中酸痛道:不成,打死我也不能卖妹妹。话音未落,周玉楼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向宁承轻与萧尽求道:小女子愿为奴婢伺候两位公子,求公子买下我,让我哥哥脱了累赘好生离去。
周剡心如刀割,也跪在一旁,兄妹二人抱头恸哭,将一路而来心酸辛苦尽数哭了出来。
萧尽不忍心,伸手将两人扶起,转头望着宁承轻盼他拿主意。宁承轻道:梁濂既在门外等,你们不出去不就行了?
周剡道:天黑关门,总要出去的。宁承轻笑道:这里是客栈,你住在这不出去,掌柜难道还赶你不成?周剡道:公子说笑,临安城里最大的客栈,我们如何住得起?
宁承轻道:这倒不妨,我已要了十间上房,算算伙计人数,匀一间给你兄妹住如何?周剡道:多谢公子好意,那人既是本地,一两日不能打消念头,咱们总不能长久住下去,还得找个法儿偷偷出城才是。
宁承轻道:一晚就够。说着将小二唤来问道: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