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轻在一旁瞧了会儿,见一个八字胡的先生捻着指尖一点骨粉蹙眉不语,便也在他方才摸过的地方抹了一把,放到鼻尖细闻。
那人望他一眼,宁承轻反倒请教他:先生瞧这可是魇草粉?此人正是与程柏渊相识的卢天川,家中世代行医,在京城开设医馆声名极响,听宁承轻客气一问,自然而然答道:有些像,魇草生于阴湿之地,人服后目生幻梦,日久癫狂。陈唐风重伤而亡体内怎会有这等毒物?
宁承轻双手捧起骸骨,恭恭敬敬,对故去之人不曾亵渎,说道:可菘芝清香又是解毒沁心的药物,能祛魇草之毒。卢天川一怔,心想菘芝新鲜制药才有淡淡清香,如今人已死去十余年,哪里还能从尸骨上闻出味道,正想这年轻人好大喜功,不懂装懂,却听另一人附和道:不错,确实菘芝去魇草毒,可谓对症下药。
卢天川转头一瞧,说话之人面目丑陋,一对三角眼,斜眉歪嘴,鼻孔朝天,长着一缕稀稀拉拉的胡子。卢天川自小学医,认识不少江湖上有名的医师,知道此人外号天嗅散人,生来嗅觉异于常人,寻常闻不到的气味他一闻便知来历。卢天川不信宁承轻的话,却不能不信天嗅散人的鼻子,听他说完立刻肃然道:魇草本就极罕见,又不是致命毒药,想令人目幻癫狂而死,少说也得一两年才成。江湖人出手斗狠也不会往兵刃暗器上涂这毒,当真古怪。
宁承轻道:岂止魇草之毒,胸腹有蝎花毒,腰间青龙藤,五脏内还曾遍布火蚀虫与丹蛇鳞砂。他将尸骨分门别类一一摆好,几人听了均觉惊骇。卢天川道:这都是奇毒,有过一种便痛不欲生,怎可同时用在一人身上,这这这
他行医一生,从未遇过如此情形,一时语无伦次。天嗅散人沉吟道:虽有这些毒药,可亦有灵根草、青芙蓉、金丝血参、甘云露等等珍贵灵药,也是彼此对症,并无不妥。
宁承轻道:正是一边下毒一边救治,才叫人生不如死。卢天川不解道:关神医关如是与陈唐风无冤无仇,为何下此毒手?
宁承轻道:方才曲大侠细数陈唐风仗剑江湖所受之伤,哪一次不凶险,换做旁人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他却次次死里逃生,好转痊愈。陈大侠身强体壮雄健过人,体质习于毒性,不但伤好得快,连毒也不轻易起效,各位都是医者,有这样一个人让你试药,可会心动?
卢天川咳嗽一声道:咱们医者道义为先,如何能以人试药,关如是心生邪念误入歧途,我等自然不能与他同有此念。宁公子小小年纪,辨毒识药之能超群绝伦,老夫实在佩服。
宁承轻忙道:晚辈班门弄斧,还请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