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尽听他们接着低声商量如何对付宁承轻,虽听得不真切,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他想,蛇面阎罗虽恶,但恶得毫不遮饰,这些人妄称名门正派,行事反倒如此鬼祟,令人不齿。
郑全武等人吃了茶,歇息片刻,各自回房休息。萧尽不知他们将段云山关在何处,有心打听,又想柳廷、方从剑、韩琴儿这几个倒也罢了,郑全武、温南楼是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在这二人眼皮底下行事,需得冒上极大风险。程柏渊明日才到,萧尽便想赶在今晚夜深时动手。
宁承轻为防这些人疑心,叫萧尽在别处另找落脚的住处。
天一黑,萧尽换上黑衣正要出门,宁承轻将他拦住,要他坐在灯下,拿出问店伙要来的镊钳针线,卷起他袖子细摸手臂上钉的那十枚银针。
萧尽中了毒针后及时服下解药,并无大碍。夏照风造的玉雨银针十分细小,嵌在肉里毫无痛感,萧尽早已忘了,宁承轻却还记得,在油灯下一枚一枚用镊钳夹出,放在桌上。挑到最后一枚,那针已深入皮下,镊子难以夹出,他便慢慢用针挑开。
萧尽瞧他双眉微蹙,目光低垂,凝神为自己挑针,心中涌起一阵温柔之意。等到银针尽数挑出,宁承轻抬起头来,萧尽目不转睛地瞧着他道:多谢你了。
宁承轻道:谢我什么,我怕挑晚了这针逃进血里,你死了,谁去救我师兄。萧尽道:我不会死,小时候我被人扔在河里,漂了三天两夜也没死成。宁承轻道:那是你运气好,人活一世未必次次都有这么好运气。你去吧,救不了先回来,我料他们还不会害了师兄,再从长计议就是。
萧尽道:你也小心,我去去就回。他还想再多嘱咐几句,又觉婆婆妈妈罗嗦误事,将心中那一点温存感动打消,转身推窗而去。
萧尽将拒霜缚在背上,飞身上房,展开轻功往温南楼等人住的客栈奔去。到了二楼客房,他小心翼翼挂在窗外,往窗缝中一一偷瞧。客栈房间不多,那几个道士同住一间,玉山派弟子占了两间,云门众人又占两间,柳廷与方从剑一间,韩琴儿与另外两名同行女子住在一起,均不见段云山的身影。
萧尽心想若由温南楼和郑全武看守,那可十分棘手了。
他转向另一头,瞧了剩下的房间,果然见段云山倚墙而坐,温、郑二人在旁看守。这二人单打独斗,萧尽倒也不怕,或趁其不备偷袭也有胜算。可要是一下制不住两个,惊动了客栈中的其余人就糟了。
他在窗外苦等一会儿,房中二人却无睡意,像是要就此守到天亮。他心念一动,想不如先回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