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凝道:这些东西放得久了,捡还能用的留下,其余搬去山林深处挖坑埋了,要找那干燥无虫的地方,挖深些别教金角和山里的野兽刨出来。说着看了萧尽一眼道,你也去帮忙。
萧尽只当他们丢下自己跑了,此刻再见如见故交亲友,便去帮法念料理仓库,法凝仍旧如少爷似的袖手旁观,看了一会儿随即走开不知去向。
粮仓中收藏颇丰,只是那些米面、肉干、果蔬早已烂得不成样子,只有未脱皮去壳的稻谷、高粱还算完好,上百桶酒自是愈陈愈香,拍开泥封顿时酒香满溢。萧尽将坏了的粮食肉菜搬到后山悬崖,往脚下一瞧,山壁直上直下,犹如宝刀切削出来似的,几十丈内无处落脚,飞鸟走兽也难上下,更不用说人了。悬崖深不见底,隐隐有潮气上涌,不知底下是河是湖,他想了一会儿索性偷懒,将不用之物一一踢落,许久也未听到落地声。
萧尽回到茅屋,法念不知从哪搬来石磨石碾,还有石臼臼杵,正在那里舂米。法凝见他回来,一刻不让他闲着,差遣他打水扫地清洗家什用具。
萧尽疑惑不解,心想难道他们要在这长住下去,这山谷虽好,住久了终究闷气。可再转念一想,外头腥风血雨,一大半人要找宁家遗孤报仇,一小半人当自己是赤刀门的叛徒也想赶尽杀绝,不如先在这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居几日,等风头过了再说。
一想起赤刀门的变故和门主左天应的生死,萧尽心头多了几分阴霾。这时金角跑来与他玩乐,一人一狗在无人谷中玩个痛快,烦恼渐消。到了晚上,法念说寒洞中清点出的粮食可够三人吃上两年,省着些再多一年也足够,他又留了果蔬种子,自己种菜打猎不愁荤素。法凝听完点点头,当日无话各自找房舍睡去。
第二日起来,萧尽去捉野兔开荤,金角也学他样,半天叼了只毛色五彩的山鸡回来。吃过饭到下午,萧尽便觉无聊,想起前一日在宁家书阁中看了一半的刀谱,顿时心痒难搔,便又想回去再找来看。
他一路走,看到法凝也跟着,心道他定是怕自家武功秘籍被我白看了去,心里骂他小气,他又不练武,放着偌大宝库积灰简直暴殄天物。萧尽我行我素,并无什么规矩,法凝就是不许他也照看不误。这一看,不知时光几何,萧尽凝神沉思刀谱中的招式变化,想了一会儿,忽觉屋中火光大盛,原来是法凝将书阁中的火盆点着了。
萧尽道:不必点火,我看得见。法凝道:你先放下书,我有话要和你说。
萧尽自认识他以来,从未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和自己说话,当下将书放在一旁听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