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掷虽未有挑衅之意,但也灌注了些许内力,短刀飞得又直又稳,练武之人自然可以接住,法凝丝毫不会武功,刀刃向前又是利器,如何能接?可他眼见刀来不躲不闪,直到法念踏出一步伸手将刀接下,刀尖离他眼睛已不足半寸。
红衣女子见法念接了刀便不再挂怀,转回身抓起萧尽就要走。
法凝道:这位姐姐,你我虽不相识,但家兄与我正躲避仇家,你见了我的模样可不要说出去。红衣女子道:我不认识你,去说给谁听?
法凝道:我的命十分要紧,若被人知道,仇家蜂拥而至岂不麻烦,想来想去,还是杀人灭口最妥当。
红衣女子也是赤刀门下杀手,江湖上生生死死没来由的杀戮见得多了,并不觉法凝的话有什么奇异特别,反而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这里的事也是不让别人知道最好。说完红影一晃,人已到法凝面前。
她身法如此迅急,法念早在防备她暴起伤人,饶是如此仍吃了一惊。他左拳探出,后发先至,将红衣女子扎向法凝眉心的峨嵋刺拨开,二人上手一碰,均觉对方是个中高手,不敢轻敌。法念拳法质朴实在,红衣女子的峨嵋刺却灵巧多变,时而贴身,时而挪腾,时而转为游走缠斗,一有机会杀招必露,斗得凶险异常。
二人死战,萧尽瞧得一清二楚,心想法念武功虽高也未必稳操胜券,万一落败自己再想逃走更是不能,可无力解穴,只能眼睁睁看着。忽然,他见站在树下的法凝取出一个黑黝黝的木瓶,拔去塞子散出一阵奇香,心道他又要用毒,只是不知道这回是毒死还是毒伤,因此先乖觉地自行闭气。
这阵香味甚是古怪,像一阵黄澄澄的烟,蜿蜿蜒蜒如蛇游般向法念与红衣女子游去,片刻后已消失不见。
红衣女子嗅到异香,却碍于法念拳风绵密一时脱不开身,情急之下,左手峨嵋刺往前一送,似要脱手当暗器掷出,法念不敢托大侧身躲避,终于让她翻身逃脱,向后掠出。
法念全身是伤痕,虽都只及皮肉却也显出方才险恶。
法凝道:你中了金线龙涎香的毒,现在自戕还能好死,否则浑身血肉烂尽苦不堪言。
红衣女子方才及时闭气后撤,此刻暗中运气并无觉出异常,只道他故弄玄虚,但听他说出金线龙涎香的名字,又将信将疑,对手既擅用毒,自己在这和他们缠斗并无益处,便又伸手去抓萧尽要紧。
她手刚碰到萧尽肩膀,忽然啊一声痛呼,又将人丢下。
萧尽被她抓起摔落,不知缘故,却见她手掌上斑斑红点,像是被数不清的毒虫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