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一下,告诉我,“你也找找,待会去拿去冲印。”
“我的照片……大概都落在我爸的老房子里吧……”我不确定,老房子是不是真有几张旧照片。从小,我就讨厌照相。上学时,老师让叫全家福,只有我的,相片里凑不齐我爸和我妈的照片,总是我和我爸孤零零地站在一起,呆板而又僵硬地站着。
能不照相,我就坚决不照相。
可为了桃宝,我还得回去看一下。
“我带你去。”
“那女儿呢?”
“女儿……自然也带去呀。”这几天,我妈不在,她旅游的闲心大发,报了老年旅行团,满世界地旅游去了。当然,她是舍不得桃宝的。可我妈又嘟嘟囔囔地,说不能为了桃宝,就放弃了自己精彩的老年生活。我随她,只要她高兴,那就去吧。
她照料桃宝,当然是出于亲情,出于喜欢,但也有补偿的意思。她没管过我的童年少年,老来后悔,只一个劲地在桃宝身上弥补。我不点破。我不愿意她当老保姆,一天到晚地围着桃宝转悠。我已经不记得以前了,我只朝后看。朝后看到的,才是风景。
骆维森开车,我们一家三口一路有说有笑。桃宝小小年纪,但口才甚好,很会形容。半个小时内,她已经将全班三十个小朋友的相貌描述得活灵活现,如在眼前。
骆维森就带着满足的语气,说女儿上学一定极聪明,想想又补上一句:“我的女儿,怎会不聪明?”
我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