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长啪啪又是两枪,打中李太太的小腹,李太太应声倒地。小队长命令手下将李太太大腿处的肉割下,送到军需处,做成腌肉。李家的院子就成了小队长办公的地方了。这样的杀戮其实每天都有。街上的人道路以目,走路低头,说话战战兢兢。但总有反抗的人。
顺民参加了锡城的一个地下组织。阻止为了转移视线,去了外地一个县城。为了遮人耳目,顺民决定去一家下等的窑子和一个朋友见面。老鸨热情地推荐,说这里头有个极其出挑的姑娘。顺民一副丝绸商的打扮,却不嫌污秽地进了下等窑子,且出手大方,老鸨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地讨好。
此时的顺民,已经知道了父母死了。他默默地在手腕处戴了两块黑色的袖章,对着家门方向拜了拜,就凝重地消失在夜色里。在锡城,父母家人被日本人杀了的人很多。很多年轻人,都有和顺民一样的仇恨。他们有的选择隐忍,离开了锡城。有的则加入地下组织,伺机报仇。
既然来窑子,那自然得喝酒。装就得装像了。否则被看出破绽,有奸人跑到日本人那告发,那就完了。所以,顺民就掏出大洋,叫老鸨叫出这儿最美的姑娘。这一叫,就把小娴叫出来了。小娴已经改名叫红玉。既入下等窑子,老鸨又急吼吼地想挣钱,那小娴想要守身如玉,怎么可能?小娴在老鸨的主持下开了苞,恩客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老头流着哈喇子,身材黑瘦,满脸麻子,小娴想自杀了事。可拿着绳子的时候,她又想起了少爷。少爷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眷恋的人。就为了少爷待她的一点点好,她都要活下来,像条狗一样地活下来。
七十几年后的我,无法感受顺民再见小娴是怎样一种感受,除了痛恨、怜惜,会不会也夹杂着物是人非的伤感?但可以肯定的是,愤怒,无边的愤怒占据了上风。顺民要带小娴走,就现在,就马上。但他知道,小娴是这儿的摇钱树,老鸨不让的。
不让也得让。顺民掏出了手枪。老鸨吓得浑身一抖。“老子要钱没有,要枪有一条!”老鸨不知顺民什么来路,还想着意试探一番。
顺民就啪地开了枪,拉着小娴的手,径直出去了。就是这声枪坏了事,引起了二鬼子的嗅觉。整条街被封禁了。顺民是带着小娴游水出城的,逃到了野外。
小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幽暗的天,看着田里茂盛的玉米,突然痛哭失声,捂着脸说对不起少爷。“我已经不干净了,我被卖进了窑子后,已经不干净了。我的身上爬过八十个男人,每经一个男人,我都会在手臂戳自己一下。”小娴猛地拉开袖子,给顺民看触目惊心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