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十年前那个春风得意那个人了。不过临走前,我有一事相求,”秋子固说到个求字,自己反好笑起来:
“我知道,不当求你,可湛景楼的齐掌柜,她,她是个好姑娘,我们俩的事,不该伤及无辜。”
梁师傅听得出来,提到个齐字时,秋子固的气息都弱了,仿佛挤出全身力气,才拼出那个字来,说完那三个字后,身子便软了。
梁师傅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几个月下来,以他的修为早看出珍娘的为人,正直仁厚,对亲人护爱,对伙计宽厚,对上有礼,对下仁义,是难得的好东家,虽是个女流之辈,却难得有着比男人还豁达的心胸,梁师傅有时不免想,自己此来,竟是福荫,是儿子和娘子在天庇佑也未可知。
“我一辈子坦坦荡荡,怎么做人不用你教。”梁师傅不知怎么的,说到坦荡二字,气息也有些弱了,好在秋子固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倒也没听出不对来。
于是秋子固冲他拱一拱手,月影下的梁师傅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两人就此别过。
福平婶看梁师傅呆呆地不似平日,半天没回答自己的话,忍不住晃了他一下:“梁师傅你丢了魂不成?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秋师傅要走的?”
梁师傅眼里失了焦点,看了福平婶半天才认出她这个人似的,后来终于应声:“哦我怎么知道的?哦,早起开后门时,看见他背个大包裹雇车,我,我问出来的。”
福平婶悻悻地走开,嘴里嘟囔着什么,总是抱怨秋子固没有人情味的话。
梁师傅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珍娘从背后唤他,方才醒过神来,却也只回来一半,另一半还荡在半空中。
“掌柜的我来吧,”梁师傅心里有愧似的,不像平时那样自然,身子躬得有些过了头,手里的力道呢,又有些大得失了控,几乎是生生将珍娘的包裹拽到自己掌中。
珍娘冷不丁没提防,差点整个人都被梁师傅拉了过去,忙笑着提高声音:“梁师傅,想什么呢?”
梁师傅这才彻底回了魂,看看珍娘的脸,马上低下头去:“想是昨晚没睡好,我,我外头装车去。”说完就一溜烟走了。
珍娘在后头好笑起来,钧哥正好看见,乐得开个玩笑:“人家妞子小孩子兴奋下就算了,梁师傅您多大人了,听见出城还乐成睡不成觉么?”
珍娘见梁师傅脚下愈发急促,便嗔道钧哥:“就你话多!”说着从上到下看了钧哥一眼,见脖子后里都搓得发红,方才点头:“算你收拾得不错,去,外头上车去吧。”
钧哥不动,反拉她的手:“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