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满满当当都填上了菜名配料,方才吹灯就寝。
胖二婶回到家里,福华已是一觉醒了,朦胧中看见自己婆娘气呼呼地坐在炕沿上脱鞋,顺嘴问了一句:“你起来做什么?外头落雨了?收屋顶的红薯干去了?”
胖二婶回身就是一个巴掌,打得福华一激灵,翻身坐了起来,顿时整个人清醒不少,
“我还能干什么?不就替你儿子操心去了么?你倒好,一个当家的,早早躺下挺尸!”
福华本来还想问,可听婆娘这口风,自己再多嘴只怕又是找死,于是瞬间又躺会了被窝里:“明儿收麦子,得早起呢!我再睡会!”
胖二婶恨得牙痒痒,重重将一只鞋甩在地上:“死贱丫头!别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就了不起了!仰着合着,没的狗咬尿胞虚喜欢!看你高枝上落下来,将来怎么有脸见人!”
有的没的,乱骂了一通。
福华将头蒙在被子里,一声不出,心里却隐隐有些明白,定是婆娘找珍娘说那事去了,却叫对方扇了一头灰回来。
“我说,”听婆娘越骂越起劲,福华终于忍不住了,闷闷地在被子里劝了一句:“这事我看本就成不了!珍娘那丫头我平时冷眼看着,是个能成大事的,咱庄上出一回人材也不易!她将来好了,也是咱们齐姓的脸上有光!你别总想着要跟她做对才是!”
胖二婶话只听了一半,手就扬在空中了,隔着被子,福华脊背上又挨了一掌,顿时没了声音。
“你没见那丫头现在看我的眼神!她将来好了,我还能在这庄上混?还指望沾她的光?她不捏死我就算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福华憋在被子里,心想这能怪谁?你以前对人家那样,人家也不是圣人,更不是傻子,听你几句好话就能给你糖吃?
这样也好,死了你的心,省得整天空想天鹅屁吃,没事找事。
胖二婶狠狠一掌拍在炕沿上:“不行!这事不能这样完了!”
福华支起耳朵来,紧张地听着。
“我胖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总有一天,”胖二婶小眼睛里闪过一道冷光:“我要将那丫头连人带钱,全搂进咱们家来!”
福华整个人都不好了,软软地伏在被子里,无话可说。
次日大早,珍娘留下钧哥照料地里的活,自己先去了妞子家。
“珍姐姐!”妞子正在院里喂鸡,看见一道清丽的身影站在院外,抬头就笑了,忙上来将门开了:“进来进来!”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地向屋里引。
“妞子真乖!这么早就起来干活了?”珍娘笑眯眯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