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冰雪聪明,此事一想便猜中了源头。”聆月忧虑道:“我对陈寿了解甚少,可我相信她。既然她重用了陈寿,那么对方必然是值得信任的。陈寿之前连吃两桩官司,几次三番被人诬陷,我想来这一回他也是受人栽赃。”
“可证据确凿,光凭臆测如何能够说服人?这世上没有一辈子的好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陈寿也犯过错,难保这一回不是他一时糊涂。”寰莺平心静气道:“聆月,你关心卫家大小姐,这本就有了偏私,你相信陈寿,多半是为了她。但七玄的律令神圣不可侵犯,它的公平正义,维持了四海安平。即便是天子也不能徇私枉法。我一个过气的公主如何能在它眼前放肆?”
寰莺公主这是在推拒,聆月本就觉得这一趟多半会无功而返,可面对这冷酷的结果,还是有些沮丧。
“且慢走。”见聆月起身要走,寰莺忽而开口挽留。
“公主还有何事?”
“我心中一直藏着一桩事,六年了,也割舍不下。”寰莺落寞道:“明钰走了,靖国公府门口罗雀,冷清得渗人。明珠也没找到好人家,我眼看着就要先她而去,可还没享过儿孙之福。人越老越在乎身边的亲人,所谓是荣华富贵,也不及他们重要。”
“公主,是想问什么?”聆月隐约察觉出了她的话意。寰莺的话很隐晦,不明内情的人,必然听了一头雾水,只当她缅怀故人,遗憾亲子早逝,可聆月知道她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当年她腹中已怀了胎儿,后来她去了西域,我知道她吃了很多苦,对于坑害明钰的事,我虽是有怨气,却也能体谅。这多半是为了那个孩子,西域苦寒之地,她身子单薄又怀了孩子,也不知是如何经受住那般严酷的环境。”寰莺唏嘘后,又怀着一抹期盼:“她之后可生下了?”
聆月微讶,想不到这事寰莺竟然知道。
“当年京都大乱,加上靖国公遭难,靖国公府雪上加霜,我也抽不出空来筹办明钰的事。其实我并不喜欢卫大小姐,也有意让明钰前往回纥入赘做驸马。可那日明钰抱她入府的时候,我看着忽而就明白了。”寰莺叹惋,眼里带着复杂之色:
“他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虽说有脾气,却是个内秀的孩子。他真正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会说出口。”
“我从未从他口中听到有关卫大小姐的事。可当卫大小姐昏迷不醒之时,我看到他眼里的痛惜。这孩子很隐忍,要不是爱得过分,他不会去与淮清王争夺女人。那时候我心软了,倘若事实如此,那我也会成全我的孩子。”
寰莺公主说出了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