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改了主意,双手交按,慢条斯理道:“把他身边最重要的人抓回来见我。”
鬼先生赫然一惊,然后又垂下了目光,沉默了会,应声领命。
“他这样的人应是不怕死的,可我偏生不能让他死得如此痛快。”大小姐再次握住了莲子,缓缓揉搓成一团粉末:“他如何让我难过,我也同样要施加在他身上。分毫不能少……”
她是生意人,怎能做亏本买卖?
“早上起床梨花镜子照,梳一个油头桂花香。脸上抹的是桃花粉,唇上点的是杏花红……”寂静的戏台上只有一个女子在上面唱叹吟哦。她抖着水袖,左右一甩,做着娇羞的模样。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斜斜的朝戏楼上边晲去。
大清早的吊嗓子,这小小的戏子也是用功。
“姑娘,你这段日子伤寒,还是不要再来梨园了。”
“浅裳,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啊,姑娘。”
“你说我们女子为何爱美?”
“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不光是我们爱美罢了。”这是天性,哪还有什么理由。
“但古人说过,女为悦己者容。你说这话有没有道理?”怀梦随手片花,把水袖翻来覆去,又绕又收,看她手里忙活,可心思却不在这里。
戏子多情。她从前并不在意打扮,可如今却万分注重体态举止。只是为了让一个人看着。
“姑娘,可是想着李大人?”浅裳跟了她那么久,已是怀梦的小蛔虫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怎地了。”怀梦捂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白:“可每次想到他,我便会心绪澎湃,这心跳个不停,犹如悬在了绝崖上,又害怕又惶惶。”、
“啊?那么可怕么?姑娘还惦记这样的人做什么?”
“不是,我偏生喜欢这种感觉。”怀梦捶了捶胸口,抑郁道:“我们从小卖艺,在客人面前强颜欢笑,过得都是不自由的日子。我对那些捧场的客人也是敷衍了事,从不用心,虽说这样过着也舒坦,可未免味同嚼蜡,枯燥乏味。”
“啊?姑娘,你的话我不懂了。你既然看着李大人会紧张,为何还要靠近他?”
“这便是我不解的地方。我在他面前,总是很激动,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可我又依赖这份感觉,就像吞了天麻,无法自拔,吃上瘾了。”
“啊?姑娘,这不是中毒了么?”
“可能爱一个人便是在服毒罢。”
“那还真可怕。”浅裳摇头:“我还是爱自己得了。我最怕死了,可不能为了一个臭男人要死不活。”
怀梦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