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活着的目的,只要她一日不死,我便要苟且一日。”这是娉姈的执着。
“你真是个另类的姑娘。”
“我是从乱人岗里长大的,与寻常人自是有所不同。”
“你有师傅么?”
“怎么了?为何这般问?”
“乱人岗那样的地方,人心险恶,就算是好笋也要长歪,可我看你生得灵秀文雅,又会念书识字,谈吐不凡,一定是有师傅的。”
“我师傅是乱人岗的寨主,她叫……”娉姈淡漠的笑容散去,落下凄凉的阴翳:“她的名字还是个禁忌,要是等到那一日,我会在墓碑上刻上她的名字。”这也是她最后要做的事。
“其实你是好姑娘,知恩图报,重情重义,要不是你今日以我小妹要挟我,我郭有珍必然要与你结交,可惜……”她们不是同道之人。
郭有珍豪爽大方,即便受人要挟也落落大方,与娉姈直言不讳。
“我姓犹,师傅给我取名娉姈。”
“犹娉姈。这娉姈与娉婷同意,你跟我小妹还真有缘。”
“我师傅早已知晓我的身世,也知道我为何会被父亲遗弃,她怜惜我的遭遇,便给我取了相似的名字,想要我弥补这个遗憾。”
“不会是想要弥补你爹的遗憾罢?你师傅也真不够意思,明知道徒弟有这样的禁忌,偏生还把你的伤疤露在外头,让你时刻记着自己的悲惨身世,这分明是让你记恨你爹。”郭有珍啧啧称叹,对这个女匪首也是够佩服的。哪有这样挑徒弟刺的师傅?
“师傅说过,这世上是非黑白对错,很难分晓,可人要恩怨分明,知恩图报。”
“喔?你师傅真怎么说?”这女匪首还究竟恩怨分明?
“师傅后头还说过,我们做恶人的,可以知恩不图报,可决不能以德报怨,谁欠了我们的情,要一分不少的讨还回来。爱到极致,恨到极致,这便是恶人。”
“诶……”郭有珍听着这套偏激的恶人理论,无奈笑道:“你还真是你师傅的亲传弟子。”这极端性情还真是如出一辙。
“倘若师傅看到我如今的模样,或许会欣慰罢。”娉姈自嘲道。从前师傅责罚她的时候,总会哀叹连连:“你这个傻丫头,怎么总是对人认怂,被欺负了也不反抗,倒是给我硬气起来啊!罢了,罢了,不打你了,打死你也不会吭一声。要真死了,我怎么向绮云交代,不打了,不打了……”
她曾经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凡事忍气吞声,息事宁人,然而为了挚爱,一生的方向发生了骤变。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