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什么?给我点炮射箭!”吐谷浑怒骂,声音洪亮浑厚,垛口处的士兵不可能不知道。
看他们依旧雷打不动的样子,吐谷浑着急了,策马上山,要去教训这帮混球。
“嘿嘿!契丹狗,初次见面,俺们送你一炮,就当做见面礼吧!奋发,开炮!”垛口这时冒出一个穿着契丹士兵服的汉人,黑黑的脸,黄褐色的眼瞳,不就是七玄士兵么?
吐谷浑大吃一惊,勒马看着正前方的垛口冒出黑洞洞的炮管,心里一寒,直想掉头向山下跑。可是他知道这样也无济于事,脑子一转,心里熊熊的怒火忽而灭了。
“后卫军听令!”
“杀光七玄贼兔!”
“片甲不留!”
吐谷浑最后下令,集结后卫三万士兵下山,火拼七玄军。契丹的后卫军前仆后继冲下山,有着冲坚毁锐之势,撞阵冲军,七玄的弓箭手此刻分两翼散开,中军的长枪兵直面契丹铁骑,左右骑军相互策应,见机而行。
“契丹的老狗!你娘的!老子送你上西天!”雷傲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遭了契丹军的踩踏,怒红了眼,点了炮弹,轰炸了下去。他是个炮弹玩家,左右开炮,专打契丹军,眼力狠,动手快,指哪打哪,把契丹军打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分散了他们的队伍,弱化了军队主力。
吐谷浑倒在炮火里,贴着焦炭般的土地里,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他是契丹部落里的第一勇士,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是千千万万契丹百姓敬重的英雄,一生披肝沥胆,忠勇护主。如斯佳人,终将尘归尘,土归土,于此刻融化在了契丹的土地上,这或是是将军最后的归宿。
他有遗憾,死得很不甘心,但再最后一眼,他闭上了眼睛。
只因他看到了那样一幅画卷:
青石峪的西面一片残红笼罩,南方的大雁唱着挽歌,独鹿山硝烟弥漫,寸草不生,迷雾与烟灰交织,仿佛一条凄冷的黄泉路。里面走着影影绰绰的人,魁梧勇猛的身影此刻苍白无力,像是未曾上色的素稿。
生命的凋谢,是怅惘,是离殇,仿佛乌江之上的慷慨悲歌。
但有一条鲜亮的身影一冲飞天,在烈火燃烧的天地间,一柄长枪蟠天际地,打破了坚固的冰封,释放了潜藏神秘的古老战魂。
如泣如诉,如鬼如神。似笔走龙蛇,似惊雷闪电,描绘着一幅血染的腾图。
曾听人说起西方有一种不死鸟,一生会经历许多悲伤,从而得到重生,亮出耀眼的翅膀。
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一生纵情驰骋,不让尘埃落定,只让激荡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