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恍惚间,越过迷离的光影和舞池里扭动着的人潮,她看到了一个人。
今天是夜场的制服日,服务生们不好抢男公关风头,统一的衬衫和黑领带,肩头勒着皮质的仿制枪带。
他身上也是,深灰色衬衫挽到手肘,暗光下看不清伤痕,只看得见手臂线条干净利落。
浮华如幻梦的卡座间,他单手端着托盘穿梭,明明身处喧嚣中心,却与周围的纸醉金迷格格不入。
是许霁青。
苏夏呆住了。
之前许愿的时候,她再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他。
“看什么呢?”李纯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还没等她看个分明,苏夏突然拽过沙发上的包,“这里的酒,能给服务生点吗?”
就像李纯来这里是为了取乐,许霁青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
钱。
还是很急的那种大钱。
放假前最后一次见,许霁青坐在阅览室的桌前做题,雪白的校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像一只随时会飞走的鹤。
而此刻,他却在这样的地方一次次弯腰,甚至单膝跪下去,被醉醺醺的女客人拍着肩膀调笑,指尖死死扣着托盘边缘,骨节泛白。
她突然站起来。
“哎夏夏你干嘛去……”李纯的声音被乐声吞没。
苏夏径直走向候在一旁的领班,“我想给服务生开酒。”
“这……之前都没有这种规矩的。”
领班赔笑着,“我们这里您没见过的人还有不少,要不小姐您再看看?”
“服务生就只是服务生,店里的香槟他们都只能端最便宜的那两页,稍微贵一点的都是要亲……”
苏夏打断他,“你刚刚说的那几页,拿给我看看。”
在卡座见过的烫金酒水单再次翻开。
最后几页,酒水的价位比起刚刚dj喊过的那瓶酒差远了,但她可以堆数量。
直接给钱他不要,可开酒退都退不了,他只能收。
苏夏心里紧张地怦怦跳,指尖轻轻划过最顶端的那一行,往远处的许霁青指了指,声音不大,却清亮。
“这个,给他开十瓶。”
身边喧嚣的人声静了一瞬,连隔壁卡座正在喂葡萄的男公关都愕然回头。
就算不是单价过万的贵酒,十瓶下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他们哪见过这样的客人。
……怎么会有人给服务生花钱?
本来苏夏还想说,匿名给他算提成就好,不要搞那些庆祝惊动他,但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