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聋后,他没用太久时间,就得出了一条结论——
他要用别的方法让许文耀消失。
他需要受伤。
要伤得很重,又不能伤得太重。
重到让警察无法以家事为借口和稀泥,还要让他的身体依然能用。
离高考还有三年,离真正的经济独立,带着林月珍和许皎皎远走高飞还有三年。
根据现行的刑法和判罚先例,什么程度的家暴伤情,才可能摸得到三年量刑的门槛?
答案是轻伤二级。
公安系统的验伤并不带感情色彩,所有轻字打头的伤,都没有听上去那么愉快,疼痛程度从来不是度量衡。
人会彻底被工具化——
功能有多少损耗,使用寿命有几年折损,影不影响生活劳动能力,有没有外观上格外骇人听闻的表征,能在最终文件加上一行“手段残忍”。
他才十五岁,他还在上学。
他的右手要用来读书、写字、吃饭、穿衣,完成一切与世界的碰触和联结。
如此完美。
如果许文耀能把他的右手尺骨打碎,他所设想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那天许文耀回来得早,喝得烂醉如泥,林月珍还在看店,许霁青和许皎皎商量好,把她反锁在主卧室里,让她掐着表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