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一头雾水,天子子嗣本就难得,不知历朝历代有多少因无后代而兄终弟及的事迹,皇上怎会不喜反怒?莫非……他不敢继续再往下琢磨,这已是逾矩至满门抄斩的思绪了。何况被扯住的衣领狠狠勒住了脖子,本想试图踮着脚尖缓解压迫之感,但呼吸仍然无比困难,脸很快就憋成酱色,但他仍竭尽所能地回复:“臣……臣怎敢妄言……句句属实……”
……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胡太医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折在这儿。
方才楚天阔狠狠掐住其脖颈,审问再三,胡太医仍不肯改口,最后一气之下便将他掼至墙壁,横飞出去的胡太医本就不会武功,试图稳住身形也不过徒劳,一连带碎好几只进贡而来的奇珍,瓷器散片甚至有几枚卡进胡太医肉里。而楚天阔不管不顾,甩袖而去。
胡太医缓了又缓,默默起身,脖子和后背的剧痛告诫着他方才发生的一切皆非南柯梦境。身侧的下人们无一人敢上前搀扶。
冷魅倚上绣枕,似笑非笑,左右手在腹部相合。“胡太医,请留步。有劳开一副归元固本的方子。”
有机灵的侍女上前磨墨,铺平宣纸,胡太医遂持笔而书。无非是些首乌,当归,白芍,枸杞,枣皮寻常滋补物什。冷魅道谢,拿红纸包了散银作赏钱。
洒扫的侍女向来都热衷于一边清理一边背着主管嚼舌根。是故次日清晨,太医署确诊冷妃有喜的消息不胫而走。先是住在冷妃殿旁的、再到同她住得南辕北辙的妃嫔们纷纷携礼求见。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唐夏。
“冷妃姐姐……”
“冷妃妹妹……”
在这里没有人是真心实意,但大家各取所需,彼此彼此。冷魅周旋在各式殷勤间,虽然楚天阔自那日后一步也不曾踏入她的寝宫,但是没关系,她过得忙碌又充实。时时刻刻有人约见可不是随便什么妃嫔都有的待遇。而这只因她现在有着所有妃子们日思夜想的东西,尽管其间较她妩媚者有之,较她聪慧者有之,较她才艺者有之。
她有时候亦会迷茫,她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楚天阔的爱?家族的前程?还是对唐夏的嫉妒?
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外人都羡慕这三丈朱褐宫墙,仿佛进去了就是锦衣玉食、就是荣华富贵,连哪些畜生——进口的西洋猫或是边塞的汗血宝马都有专人伺候,过得较普通老百姓强,比靠着那几亩田混温饱强。
冷魅没挨过饿,当然也没挨过冻。她是冷家的大小姐,横行霸道也好娇蛮无理也罢都有身后家族撑腰的大小姐。但是她不可以,她必须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