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递纸巾了。
吉他手在调着前奏,直到开唱,他看见姜氶心一直紧抓裤腿的手松了下来,失望地转回身去,将剩下的半杯酒仰头灌下。
灌得急,嘴角流下浅棕色的液体,淌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被喉间的小结推着,没入领口那片闪着光的皮肤中,索伦突兀地转头,装作也在听那并不出彩的弹唱。
他思索着,姜氶心应该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歌所以才那么失望,前奏他也听了,记忆中是有那么一首差不多的,不过那是一首老歌了,他这位高岭之花似的同事真的会听过?
思及此,他索伦离开座位,走到旁边站着的经理旁边,指着吉他手低声说着什么。
酒最忌讳的就是混着感情喝,姜氶心思念成疾,酒又烈,他已经醉了个五六分,看谁都只能看个模模糊糊的大概,不知道索伦已经离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吉他手换了,换上了个身形高大的年轻人。
音响设备问题,啸叫刺耳,姜氶心难受地闭上眼睛,等声音一过,他再抬起头看过去,眼中的泪滚落,吼间的灼烧感直烧进心底。
吉他手在跟他招手,跟许多年前挂满彩灯的大树下一模一样。
姜氶心眼神一闪,滚落出更多的泪水:“你还会弹吉他啊……”
陈旧的记忆混着海水的凉意和咸味翻涌而出,姜氶心心痛欲裂,尚存的理智让他皱眉,努力压制已经太过泛滥的情绪,一贯来的冰冷孤独才是他。
融进血液中的旋律悠悠扬扬,持续不断地挑战着姜氶心的意志力,他不敢再看那边的吉他手,慢慢在彻骨冰冷的吧台上趴下来,鼻尖沾上的是酒水,他却觉得自己正仰面缓缓下沉至深海……
他不想再清醒克制了。
索伦一曲毕,婉拒缠上来的女郎,朝姜氶心走过来,发现他的脸埋在手臂中,没睡着,因为肩膀在抖,有些心疼,手犹豫着,最终还是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谁知道姜氶心突然扑进他怀里,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疏澜……”
索伦愣住了,又惊又喜,紧紧抱住姜氶心:“你在叫我吗?”
“疏澜……我好想你啊……”姜氶心皱起的眉毛就没有松开过,字也紧紧咬在嘴里,仿佛一松劲,如黑山般压顶的情绪就会让他一直以来的冷静自持完全崩溃。
索伦本来就对姜氶心有好感,那么精美如雕塑的人投怀送抱,还一遍一遍地呢喃自己的名字,他受宠若惊,搂紧了怕他不舒服,搂松了怕他摔,扶着他走出了酒吧。
“回家……”
索伦按照姜氶心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