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疾驰而过,车灯扫进深巷中,光束在姜氶心脸上一晃而过,他轻轻笑着,眉眼弯弯,快要眯成一条缝,脸蛋红扑扑,张着手,像个讨抱的小孩。
“你来啦?”
顾疏澜被这三个字钉在原地,惊讶地看着他,被酒精压下的情绪瞬间翻滚起来,有越来越汹涌的趋势,时隔十年,他的心再次软得一塌糊涂。
姜氶心醉酒迷糊,声音该是黏糊不清,那三个字却清亮,欣喜而满足。
三个字简单,好像顾疏澜愿意,上前张开手臂就能轻易把人搂在怀里,但也太过简单,好像十年间杳无音讯的分别微不足道,并未在两人心中留下沉疴,横贯十年的空白期不过尔尔,他们可以一笑泯恩仇,他们可以冰释前嫌。
“你……知道我会来?”顾疏澜紧紧抱着姜氶心,脸埋进他温暖的颈间,用力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手锢得紧,心像被一只手攥住,喉咙被扼住般,声音发紧。
姜氶心真的醉了,由着顾疏澜抱他,沉沉地睡过去,呼吸轻而均匀。深巷太暗,光线模糊,似乎时间流逝的速度也可以模糊。
顾疏澜抱起他,夹着菠萝香气的鸡尾酒和啤酒味混在一起,两片脸贴在一起,冰凉,顾疏澜这才意识到冬夜有多冷。
走出巷子,路灯昏黄,霓虹灯牌闪烁,远光车灯刺眼,顾疏澜如梦初醒,可还不愿意放手,把人抱上副驾驶。姜氶心还在睡,蜷着身子,靠椅压平他都没醒。
这样挺好,顾疏澜私心并不想姜氶心醒来,也不想面对清醒的姜氶心,他摸不准姜氶心对他的恨意和愤怒随着时间消减了多少。
他开始翻姜氶心的口袋,想找到有用的信息。
姜氶心穿的毛衣,只有裤子有口袋,顾疏澜伸手进去,手欠似的,捏了一把大腿,这才把钱夹拿出来。
估计是捏大腿的时候把姜氶心捏不舒服了,他一个翻身把顾疏澜的手连同钱夹压住,换了一个方向睡。
顾疏澜不敢动了,怕姜氶心真醒了不好收场,手臂被压得酥麻才敢慢慢挪。露出的另一边口袋有东西,透过衣料显出一个长方的形,这次顾疏澜不敢再乱动,扯出手机和一张房卡。
手机有密码,顾疏澜没办法,不过晃一眼过去的屏幕上那只猫有点眼熟,他再次摁亮屏幕,正好跳进一条信息。
章老师:你的那幅画被买下来了,是个匿名买家。
猫眼不眼熟已经不重要,顾疏澜把手机放下,在那张房卡上找到了入住信息。接下